七点梁燃准点走出房门,因为集合时间是八点,所以她先去了趟研究所。
梁燃想去跟那晚慰藉她的老人道个别,毕竟她也不清楚这次任务后还能不能健康地回来,所以要在活着的时候就做想做的事。
坐了十几分钟的车,梁燃到了研究所,她刷了信息卡走进大门。
“滴——”
刚拉开大门,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几名医护人员在走廊上的某个实验室内进进出出,不久就抬出了两个担架,担架上的尸体盖着黑色的布,用以遮掩他们身上的鲜血和破碎的四肢。
梁燃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发生了什么——异种没被控制住。
一般这种时候,研究该异种的研究员和助手因为被限制在实验室狭小的空间内,难以第一时间逃离,所以都会死亡,最少也是重伤。
梁燃习以为常地移过视线,没有去管死掉的是她哪个同事。
这种事情在研究所时有发生,有可能是麻醉剂的注射剂量有误,有可能是该异种极善于伪装,甚至有可能是新来的助手好奇手贱。
总之任何差错都有可能控制不住异种,梁燃就遇到过不止一次危机,甚至有次被佯装昏迷的异种直接捅穿了腹部。
那次过后,梁燃就不再信任让别人自行处理异种了,每次解剖前,她都会对助手反复强调麻醉剂量,只要有空她就会去麻醉室监督全程,确保自己在解剖台前的安全。
越靠近出事的实验室,血腥味就越重,梁燃走过实验室的时候,往里瞥了一眼,看到了满地流淌的红白色浆状物。
她的耳边传来讨论声。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我真不想在研究所待了,这也太吓人了,一个月两起了啊!!”
“没办法,咱们是二等公民,做什么都没得选啦。”
“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好恶心好恶心。”
“我听说是这个研究员的助手不小心把特殊麻醉剂给弄洒了,怕被惩罚,不敢说,就只偷偷注射了一半的量,结果解剖过程中异种突然醒了……”
“醒了?嘶,它没被机器锁住吗?”
“四肢被锁住了啊,谁知道它用舌头攻击啊…我刚刚偷看了眼,它舌头足足有一米多长,被执法队打死的时候,它那舌头就拖拉在地上。”
“所以他们的脑袋都是被舌头给……”
“嘶,别说了别说了,要做噩梦了。”
“话说那个死掉的助手叫什么啊,我咋没印象,感觉没见过啊。”
“新来的吧,我也不认识。”
梁燃一边往老人所在的实验室走,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全当听故事。
听到这儿,梁燃以为对话就结束了,但这时突然有个女声插进了对话。
“我知道他叫什么,我在人才基地见过他!”
女生的声音遥遥传进她的耳朵。
——“他叫林百,以前是学无土栽培的。”
梁燃的脚步一顿。
女生还在继续往下说,语气很是可惜。
“你们不知道,他学习很好的,培育出的小花苗特别好看。我朋友和他是同专业的同学,有次问他为什么要培育花,学分给的好低,他说自己妹妹喜欢。”
“那会儿我还挺羡慕他妹妹的,谁能想到......”
梁燃垂下眼,沉默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