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晏一直在想阿姜婆婆说的最后那句话,闻言淡淡一笑:“他们恐怕要走了,以后那座血沼再不会有人住了。”
上官浩男惊道:“不是说他们离不开这片血沼么?”
“蔡安宁改造这片血沼时他们年岁还小,我虽不精通药草学问,但经过五十多年的涤清,再坚韧的毒性估计也洗的差不多了。”
慕清晏负手走在前头,“若我猜的不错,他们几个都是蔡安宁抚养过的孩子。之所以不走,大约是舍不得蔡安宁的埋骨之处,还有蔡安宁移植过来的那株夜兰。”
游观月了悟:“原来如此,如今那株夜兰既毁,他们就再无牵挂了。唉,早知他们要出去与儿孙团聚,索性问问他们去那儿,将来也好照料一二。”
慕清晏笑起来:“还是别问了,沾染江湖恩怨是什么好事么。”
血沼在身后逐渐远去,微风吹拂密林,树叶哗哗作响。
高大清俊的青年神情洒脱,丝丝长发飘拂,满是清爽畅意。
“我觉得教主好像有点开心。”游观月咬耳朵。
上官浩男疑惑:“能离开那憋屈凶险蛇虫鼠蚁的鬼地方我也开心啊!”
“蠢材!”
三人很快追上蔡昭等人。
宋郁之深知慕清晏的心计,不耻下问:“我要找大哥问话,慕教主怎么打算?”
慕清晏道:“蚀骨天雨是本教之物,总不能随便叫人拿去乱用,我得就此事向杨掌门请教请教了。”
蔡昭心道,其实她根本没必要跟他俩再上广天门,一来她跟宋秀之又没恩怨,二来蚀骨天雨也不是落英谷的,她现在更想知道自己爹娘的情形。
“师妹怎么说?”宋郁之问,其余八道目光也炯炯而来。
“……先找个地方沐浴更衣吧。”蔡昭叹了口气,“然后正经吃顿饱饭,再正经歇一觉,天黑后再上广天门。”——乌漆抹黑的逃跑也容易些。
樊兴家大喜:“此言甚妙!”
见众人投来目光,他赶忙补充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察觉,我们六个现在好像在烂肉臭鱼堆里埋了三天三夜啊。”
饶是宋郁之忧心如焚,也得同意:“师妹说的有理,我们连日赶路兼恶斗,已是疲惫不堪,何况我和师妹身上还带了伤,须得休养些许再行计议。”
慕清晏无可不可的点了下头。
一事不烦二主,六人于是又溜回了广天城外那间冷清无人的茶肆。
细雪依旧洋洋洒洒,茶炉依旧冒着腾腾白气,老掌柜依旧在坐在门口哀叹没有生意,六人索性包下整间茶肆,让老掌柜关门打烊。
这次付钱的是蔡昭,她拔下一枚虾须金丝镯付了账,古怪的看着慕清晏,“你居然没钱?你不是出门必带一堆金叶子在身上的么。魔教现在这么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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