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裕疑惑道:“先前虽然好奇,但是一直懒得问,渌水坑虬珠怎么被我们收入囊中的。”
姜尚真笑道:“过程曲折,理由很多。归根结底,还是一句‘善善相续’。”
当年李柳走过一趟渌水坑,澹澹夫人就摇身一变,成了前者身边的一位粗使丫鬟。
再后来,澹澹夫人跟随李柳造访莲藕福地,她被那个好像会读心术的崔姓白衣少年一说两说,便脑子一热,将渌水坑大几千年积攒下来的库藏,所有虬珠,都一股脑送了出去。其中一部分虬珠,准确说来是五千多颗品秩相对最普通的,悉数化作了一场水运浓郁的磅礴大雨,落在福地人间,使得水运涨了一倍。
当时崔东山的言语暗示,几乎就是明示了。你不是这辈子最是仰慕白也,却始终缘悭一面吗?好办啊。
“我家先生的先生,跟白也先生关系如何?鸿蒙混沌的五彩天下,是哪两位好友联袂开辟出来的?这种事,我总不好胡诌。”
“我家先生的师兄,刘十六与白也关系又如何?遥想当年,白也一次次入山访仙,是与谁作伴?我们文圣一脉,谁是小师弟?”
“哪怕不谈这些,只说我家先生,为何会获得白也那把仙剑的一截剑尖?澹澹夫人,你自己掰掰手指数数看,这都几层关系了?我家先生将来与白也面对面闲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是也不是?但是他们双方聊什么内容,聊到了谁,就得看缘分了,对吧?我家先生有一点,好也不好,最怕欠人情,欠了人情,就要睡不着觉,非要赶紧找机会投桃报李,还了人情才甘心……”
听到这里,澹澹夫人已经豁然开朗,以心声道:“别说了,我都懂!”
于是,三言两语,足足八千颗虬珠就换了主人,从渌水坑变作了落魄山。
送礼的人开心,收礼的人高兴,皆大欢喜。
需知品秩最次的虬珠,也能卖出一两颗小暑钱,而一颗上等虬珠,能够点缀龙女仙衣湘水裙,可算画龙点睛之笔,缺了虬珠的湘水裙,便如瓷器里边的民仿官,差了太多意思,两者价格悬殊。而一串仙家精心炼制的虬珠手钏,便是上五境女修都愿意常年戴在手上,珍稀程度,可想而知。
姜尚真说道:“我打算近期拉着你先走一趟彩雀府,估计那些纺织娘,接下来有的忙了。我们山主的有些话,还是很到门的,比如做人总不能一直亏着钱讲道义,也该她们挣点钱了。”
米裕在浩然天下首先落脚的道场,不是落魄山,而是北俱芦洲彩雀府。以姜尚真在北俱芦洲“金字招牌,雷打不动”的口碑,他若是独自登门,结局如何,可想而知。
原来姜尚真准备将掌上明珠手钏和龙女湘水袍的两门大生意,都交给她们编织,一方面她们的修行路数和立身之本,本就是吃这碗饭,从事这个行当的。加上之前陈平安从嫩道人那边得手了一部蛮荒金翠城编织法袍的秘籍,早就转交给了彩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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