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查辩,末了才抬头对孙传庭道:
“成都府的士绅豪强,基本都送来了拜帖。”
“看来百姓们回乡的路费有着落了。”孙传庭说这话时皮笑肉不笑,有些悚人。
周幕僚见状,也抱着拜帖躬身:“那卑职先去衙门里安排晚宴。”
“去吧……”孙传庭摆了摆手,周幕僚和孙氏亲随也纷纷退下。
在他们走后,孙传庭走到了女墙背后,眺望那延绵数里的灾民队伍,背负在背后的双手忍不住用力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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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传庭也开始收取民心了。”
“要怪就怪我们出手慢了。”
布政司衙门的后院,被要求卸职的刘余佑和潘士良身着道袍,在被人看守的院子里来回渡步。
刘余佑时不时看向紧闭的院门,潘士良则是坐在院中石椅上,面前石桌上摆着茶炉和热茶。
茶水被茶炉火煮沸,带着茶香味的水雾渺渺升起,遮盖潘士良大半张脸。
“你还有心思喝茶?”
刘余佑看着潘士良的模样,连忙走到了他旁边:
“顾阁老交代的事情办不好,你我性命就不在你我手中。”
“办?能怎么办?”潘士良反问刘余佑:
孙传庭看他软硬不吃,眯了眯眼睛反问道:
“田地不收回,下面的灾民和失了田地的百姓怎么办?”
“这个……”李贡生想了想,紧接着抚须坦然道:
“我等愿意招募他们为佃户,按照六四的租子来分。”
“六成是……”孙传庭明知故问。
“六成中有三成是朝廷的,剩下三成里,有两成我们愿意献给府衙来安置其他灾民,剩下一成便是成本,佃户虽然只有四成,但我等可以分地十亩给他们。”
李贡生说到这里,还不忘自我感动一番:
“十亩地,即便收成再差,只要勤奋,一年还是能分个六七石稻米的。”
“一个人种十亩地,种得过来吗?”孙传庭放下了酒杯,而李贡生还不自知的继续说道:
“卯时起床耕种,酉时回家,六个时辰应该能种完的,况且如果种不完,他们家中还有妻子儿女,帮衬下,肯定可以种完。”
孙传庭笑了,他自顾自端起酒壶给自己满上,满杯入腹后带着一丝酒气反问:
“李贡生您的意思是,一户四口人,一年六七石稻米足够了吗?”
李贡生不自知,笑着继续回应道:
“女人和孩子吃不了太多,一年六七石虽然勉强果腹,但农闲时女人可以养桑养蚕来织布,一年可以织个两匹布,男主人也可以进城里给人打打短工。”
“实在不行,闲暇时他们还可以上山打猎,反正朝廷已经免了上山狩猎的杂税。”
“这样一年下来,他们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添置新衣,来年时不时吃上肉味,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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