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一席话,让朱由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常来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皇帝猜忌弟弟,然后把弟弟圈禁么……”
朱由检在心中无良的想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朱由校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他不知道历史上魏忠贤权倾朝野的时候,曾经想过诬陷信王朱由检想要弑帝而篡位。
但是、当魏忠贤把这件事和他的亲信王体乾商议的时候,王体乾提醒魏忠贤说:
“主上凡事愦愦,独于兄弟间不薄,一不慎,吾辈无遗类矣。”
魏忠贤听后也心中暗惊,于是遂将那几个人处死,杀人灭口,化解了此事。
不仅如此、哪怕魏忠贤曾经想着联合客氏诬陷朱由检,但客氏也说一旦诬陷信王,她和魏忠贤都得死。
也就是在客氏看来,朱由校是无条件相信被自己养大的弟弟的。
朱由检不知道这些事情,当下只觉得朱由校这种护着自己的感觉让他有些感动。
或许是他前世没有体验到这种被哥哥护着的感觉,一时间居然有些鼻头发酸。
由于长得太白净,他鼻头刚刚发酸就变红了,朱由校见到后连忙笑道:
“弟弟倒是、这么大了却还没有改掉这哭鼻子的习惯。”
“额……”听到朱由校的话,朱由检吸了吸鼻涕,随后揉了揉鼻子道:
“反正哥哥放心,我一定把御马监的四卫一营看的好好的。”
“嗯,哥哥信你。”见朱由检这有些窘迫的模样,朱由校只是宠溺的笑了笑。
不过两兄弟的聊天,却在片刻后被皇宫的鼓楼鼓声所打断。
咚咚咚的鼓声,似乎在提醒朱由检该离去了。
朱由校倒是抓住了朱由检,一脸认真道:“弟弟可在乾清宫入住。”
“算了……我还是会勖勤宫吧,不然被言官知道,恐怕又要说些什么。”朱由检苦笑,对于明朝言官的威力,他可是早就知道了。
尽管从年龄来说,十岁的他居住在内廷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他可以一直住到十三四岁。
“那么、臣弟就先告退了。”朱由检缓缓弓着身子行礼,随后上了车舆,在朱由校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他的视线内。
朱由校看着朱由检的身影消失,先是心中一空,随后微微皱眉对魏忠贤道:
“告诉骆思恭,叫他手下的锦衣卫跟好皇五弟,若是朕的弟弟出了什么事情,唯他是问!”
“奴婢领旨……”魏忠贤微微鞠躬,应下了差事。
朱由校见状、又对王安说道:
“叫昌平的知州把昌平燕山脚下的一些官府荒地登记造册,送到御马监手上,日后那些荒地就是御马监的草场了。”
“奴婢领旨。”王安落落大方的行礼,而朱由校见状,则是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只剩残檐断壁的外廷三大殿。
“三大殿的修葺,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能完工?”
朱由校问出这个问题,魏忠贤两眼一抓瞎,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王安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修建三大殿的木料和石料,彩料,神宗皇帝时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修建。”
“因为当初工部开价三千万两,神宗皇帝认为太贵,便命内官监每年支出一些银子购买料子,如此积攒了近二十年后,料子已经积攒够了。”
“不过按照工部的报价,哪怕有了料子,依旧还需要五百万两银子……”
“五百万两?”朱由校微微皱眉,毕竟他一年内帑的收入才六百万两不到,国库也不过三四百万两银子。
修三大殿要花五百万两银子,这着实让人肉痛。
可不修、这让官员和天下的士子怎么看?
一個王朝的权利中心居然是一片残檐断壁,这就好比朝廷在废墟上办公,如何让人信服?
“唉……”朱由校长叹一口气,想到了辽东的局势,还有明年的军饷后,只能有些疲惫道:
“缓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