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朱由检回到了自己的勖勤宫,好好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曹化淳和陆文昭就带人出了宫,而朱由检也轻车熟路的前往了几筵殿,继续接待着每日前来吊丧的百官。
时间慢慢流逝,这种无聊而平稳的日子,让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国丧三天后,百官们不用再穿素服了,而是换成了成服。
成服又叫盛服,是国丧大殓之后,亲属按照与死者关系的亲疏穿上不同的一种丧服。
百官们穿上了成服后,继续到几筵殿进行哭丧和吊灵,而这个流程需要一直持续到皇帝下葬才能结束。
成服的穿戴也是有考究的,需要穿戴二十七天才能脱下,如果不按规定穿戴成服,那么很有可能面临杀头的罪过。
朱由检还是身着素服,搬着桌椅坐在几筵殿门口,每日就是糕点茶水,偶尔换换水果和冰饮。
朝野上下看似平静,实际上只是隐藏在水下的危险罢了。
朱由检知道、在国丧结束后,对于他便宜老爹朱常洛的死,百官们一定会争论出一个结果。
哪怕这件事和大部分文臣无关,但只要和“红丸案”牵扯到的官员,都会被流放的流放、下野的下野。
不过这一切,和眼下的他并没有关系,他需要做的,就是每天在六部、六科、内阁大臣和朱由校前来的时候,卖个乖,然后老老实实守孝就行。
三天的时间,陆文昭他们还没有把御马监贪污太监和各地草场,皇店、以及货物库存的账本交到他手上。
他倒也不着急,只因为他知道,这账本越久出来,就代表御马监牵扯的人越多。
“多点好啊,多点,抄家的银子才能多点……”
朱由检笑着在心里嘀咕,顺带就这样熬到了国丧的第四天。
不过到了这一天,前来吊丧的官员有些多了,他也好奇对旁边的勖勤宫太监问道:
“今日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前来叩拜的官员?”
太监听到后连忙微微鞠身回应道:“殿下,想来是外任的地方官员回京了。”
“殿下、卑职不辱使命,抄家的过程中,卑职一直监管者手下的兄弟,所有银两、田亩、宅邸都在账本上了。”
黄昏时刻、陆文昭带着账本来到了勖勤宫,朱由检刚吃了晚饭他就递上了账本。
擦了擦嘴、朱由检接过了账本,翻开查看,同时心不在焉道:
“抓了多少个犯事的家伙啊……”
“一共一百二十七個,贪墨的银两在87万4723两346钱。”陆文昭老实的回禀。
“多少?”朱由检被吓了一跳,他还真的没想到御马监的太监胆子这么大。
“87万4723两346钱,另外还有牧场6万4971亩,耕地2万5322亩。”陆文昭低着头回应,然后继续道:
“这些太监还为自己置办了不少宅子,一些人还在老家也弄了不少田亩和宅邸,手下的人追查了三天才弄了个清楚。”
“那些宅子有三百七十二处,在京一百四十五处,京外两百二十七处,卖了之后估计能有个十几万两。”
“那就是说、东西都加起来,恐怕有上百万两了?”朱由检翻着账本,心里烦躁。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道:“动物若是光吃不胖,那是肚子里有蛔虫。”
“百姓若是勤劳而不富裕,那是他们身上有太多的吸血虫。”
“陆文昭、你说我说的对吗?”
“对,殿下所言极是!”陆文昭连忙点头,而朱由检则是放下了账本道:
“御马监的牧场和耕地还没有统计好吗?”
“那个或许需要一些时日。”陆文昭小心翼翼道:
“毕竟丈量田地和草场、皇庄需要不少时间,倒是皇店已经统计出来了。”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另外一本账本,双手呈上道:“您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