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最蹊跷的是,即便是坏事,她每每也能逢凶化吉。
好比昨天那只黑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冲着苏年年来的,后来却缠上了茉贵妃。
苏年年唇边浮起淡淡笑意,对上邵国公夫人的目光,她忽然问:“夫人信我是个好人吗?”
“你于我有大恩,于我来说自然是好人。”邵国公夫人道。
于她来说是,于别人来说,未必。
苏年年听出她话语间的保守,笑了笑,不大在意:“足够了。”
邵国公夫人皱眉,不解地看着她。
“我与夫人直言,今日拜访,不是为了什么育儿经验,而是念着交情,想要提醒夫人几句。”
邵国公夫人抬抬手,屏退周身下人。
“夫人想必对之前刺杀之人有了猜测。”苏年年瞧着她的神情,没有明说,“如今归顺,他对邵国公府再无威胁,可我不知,国公大人真打算全心全意辅佐他?”
邵国公夫人抿紧唇,知道这个“他”说的是萧南,但此事兹事体大,即便苏年年是恩人,她也不能轻易把邵国公的打算拿出来说。
“我知道夫人的难处,你不必表态,听我说便是,至于听信几分,全凭夫人和国公大人。
虽然那人现在是皇帝最属意的人选,但你我皆知,此人心狠手辣,口蜜腹剑,实在当不起明君。
不能为他所用的势力,他只会将之除去,不光对邵国公府,一年前我无意发现了他对苏府的心思,所以才有后来那么多事……包括昨日,想必夫人也能看出其中一二,来回争斗间,我与那对母子已成了仇人……
不过今日我不是因仇才说这些话。”
说到这,苏年年轻叹一声,郑重道:“我只是想说,他未必是走到最后的人,其中还有变数,请夫人和大人留个心眼,不要受人诓骗,跟着他做傻事。”
萧南想要邵国公手下的10万兵力,她不能让邵国公轻易就交出来。
话至此,邵国公夫人脑海已经一团乱麻。
“今日的话不代表苏府,只代表我个人。”苏年年握了握邵国公夫人的手,“若夫人觉得有理,请劝告国公大人,跟着此人,定要万分谨慎。”
该说的说得差不多,苏年年不宜多留,匆匆离开邵国公府,离开时,她脸上挂着跟往常一样的明艳笑意,像女儿家刚说完体己话,十分放松。
其实她知道,即便她不说这些,跟着曾经恼羞成怒想要刺杀他的萧南,邵国公肯定不会像跟着萧延那样全心全意。
但到底有几分防备,她就不知道了。
希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趁着宫里大乱,苏年年打算把堆压的事清一清。
到了夜里,她换上黑色夜行衣,打开瓷罐,放出里面的小飞虫。
这是前几日在血宗阁,她给景迟下的追踪蛊的另一只。
跟着飞虫,能去景迟这几日到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