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是这般爱害羞的人,只是……
她刚才失神,确实是陷在他容色里了!
“我忽然想起来今日……今日忘给白姨娘诊脉了,我得先回府。”
她起身要走,忽地手腕一紧,天旋地转,被人按在怀里。
她没挣扎,眼睫颤了颤,目光落在男人流畅的下颌线。
她忽然想起江云桑。
江云桑那样利落粗率的性子,提起自己的未婚夫,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羞赧忸怩的模样。
她原本还在猜想自己在萧晏辞面前如何,如今看来,有之过而无不及。
“好看?”
略带冰凉的手在她面上抚捻,苏年年乖巧坐在他膝上,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萧晏辞的好看跟萧南不同。
萧南是儒雅知礼的谦谦君子,而萧晏辞,是勾魂夺魄、一眼就让人沉沦的狐狸精。
但她以前并不这么觉得。
想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
萧晏辞又笑了。
他颇为愉悦地环住她的细腰,语气放得悠长:“太子会很顺利被废的。”
太子被废,朝臣看得上的只有萧南一人,即便茉贵妃让皇帝失望,皇帝也没有选择。
但有萧延的事情在先,皇帝不会急着另立太子,萧南一家独大,就得让另一股势力制衡。
一切已经能够预料和掌控,但……需得加快速度才行。
搭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又紧,他埋在她颈窝处深嗅一口,面上透出愉悦。
……
又是一年中秋,皇帝在宫中宴请百官及其家眷,排场极大。
百华园高台上,皇帝坐在正中央的龙椅,皇后坐在皇帝右侧,百官及其家眷按照品阶依次往后。
苏临海是一品官,深得皇帝器重,位置靠前,以致于苏年年一抬头就能看见几个皇子。
几个皇子皆没娶妃,身边自然没有家眷,但有伺候的人。
上回在茶楼,萧晏辞告诉她东宫多了许多妾室,却没细说什么。仟千仦哾
今日一见,苏年年简直惊愕到了极点。
萧延身旁跟着伺候的那人,不是折画又是谁!
再看见萧南身边扮作宫女的莲莲,她更是头痛。
她以前从没觉得自己是大众脸啊!
苏年年抽了抽唇角,低眼掩下情绪,又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萧晏辞。
身边无女人侍候,只在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玉竹。
萧晏辞墨发玉冠,通身纯黑衣袍,领口处镶绣繁复花纹,猩红的里衣露着一个边儿。他手执玉盏,姿态闲散地坐在那里,无端染了几丝风流。
他似有所觉,抬眼往这看来,四目相撞,他毫不避讳弯唇一笑,甚至抬了抬杯盏。
苏年年:“……”
她还记得去年这时候,重生后初见他的场景,跟现在两个极端。
没想到,本来是本着补偿心里接近他,慢慢居然喜欢上了!
她摇摇头,轻啧一声,侧头看起歌舞。
宴至中旬,皇后忽地开口。
“年年,本宫记得你已经及笄了。”皇后一脸端庄慈爱,言语却是试探,“怎的婚事还没动静?”
皇帝瞥了皇后一眼,又看向萧晏辞,最终缓缓落向苏年年。
不等苏年年说话,苏临海先一步答道:“娘娘,小女情窦晚开,近来沉迷功夫,日日缠着讨教,还没有别的心思。”
话是这么说,可苏年年和萧晏辞的事已经不是秘密,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看在眼里,自然也会传进宫里。
皇帝神情莫测,却听下方有人轻笑了一声。
萧晏辞低眼打量着自己的手指,又舔了舔唇。
情窦晚开?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