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你去不去?”
“这怎能少得了我!”晏锦忙跟上去。
几人来至街尾处,果然见得一家赌坊正开着门,招牌上写“千金顾”三字。
衡玉看了一眼,只觉得将“顾”字改成“无”,或更贴切些。
“没银子来赌什么钱!滚出去!别耽搁我们做生意!”
随着伙计的一声骂,一道人影被丢了出来。
那人爬起身来,骂骂咧咧地离开:“老子迟早睡了这姓顾的婆娘,到时候整间赌坊都是我的!一个婆娘出来开赌坊,横什么横……”
衡玉几人走了进去,四下银子铜板摔在赌桌上的声音、骰子摇动的声音、笑声骂声混作一团。
在这样放眼全是男人的环境中,一道女声尤为醒耳:“让人去周家拿钱,今日再不还钱,剁了那姓周的一只手带回来!”
“是,东家……”
几名身强力壮的伙计走出赌坊。
方才说话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枫红衣裙,身形高挑,正风风火火从二楼走下来。
女子抬眼间,一眼便瞧见了衡玉。
她脚步放缓了些,走到几人面前,一双精明的凤眼打量着衡玉:“小娘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来赌钱的。”
“怎么不像?”衡玉取出秋香色钱袋,提在手中晃了晃,笑着问道。
那女子也噗嗤一声笑了,道:“这大堂里乌烟瘴气的,小娘子若想赌钱,随我去二楼。”
衡玉点头:“好啊。”
转头看向晏锦:“在此处等我。”
“成。”晏锦笑着应下,并不多问细究,带着仆从走去了一张赌桌前,挤在人群中下起注来。
衡玉带着吉吉随女子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单独的赌室内。
室内并无其他人在。
女子刚将门合上,便盯着衡玉印证地问:“小玉儿?”
衡玉也望着她:“顾姐姐?”
“还真是!”女子走到衡玉身边,围着少女瞧了一圈儿,末了又拿手指戳了戳少女白皙柔嫩的脸颊,感叹道:“从前单是看了阿瑶送来的画像我还不信世上有如此美人儿!原来真人比画像还要好看……啧,我还当是阿瑶为了同我炫耀妹妹在吹牛皮呢!”
衡玉颇有些愕然。
她固然知晓嫂嫂常与这位手帕交通信,但嫂嫂竟还偷偷画了她的像拿来“炫耀”?
这种古怪的攀比,果然很嫂嫂。
“这是嫂嫂给顾姐姐的信。”衡玉取出离京前喻氏给她的信笺,递给了顾听南。
“你家中人也当真心大,竟当真敢让你一个女儿家来营洲……”顾听南叹了口气,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当真不怕吗?”
她与阿瑶乃是幼时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情谊,后来阿瑶举家迁往京师,嫁了人之后也不曾与她断过联络。
三年前,阿瑶来信托她帮忙查一个刺青图纹,前不久竟当真叫她得了线索,于是去信京师告知。
却不成想,等来的竟是吉家最小的娘子。
她虽不知吉家查这刺青到底有何内情,但如此重视,想来事情不会小了去。
尤其此处又是危机四伏的营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