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义明亮互视一眼,一齐抱拳弓身,却没开口说话。
“其实说昌哥儿的事倒是其次,主要是昨儿福总管说外头传信,明秀才病了,你们别说话,听我说。虽说你们那爹是糊涂人,我也真不相信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但怎么说呢,他活着,这世上,你们至少还有个爹。明白我的意思吗?哪怕恨,总算,恨的那个人还在,等不在了,你们心里就有块地方没了。”穆慧轻叹了一声,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愿意用一切来换回父母,哪怕恨,至少人还在,她还有可恨之人。
她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下,“换个说法,你们现在虽说不算功名成就,好歹也是京城的大掌柜,锦衣夜行没人炫耀也不成对不对。我让福总管给你们带些东西,再给你们一百两银子,你们回舅舅家看看。当初好歹他们也帮过你们。明秀才那儿,怎么做,我不管,但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回去好好想想。”
“夫人!”明亮还是被哥哥保护的,性子软一些,眼圈已经红了。
“其实我一直想说,当年的事我知道了,你们爹固然糊涂,你们就真的没错吗?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再回头想,是不是上了人家当,然后任着别人离间了你们父子的感情?”穆慧起身,轻轻的拍了两兄弟的额头一下,“阿福,收拾些药材,绸缎,别让他们兄弟给府里丢了人。”
“是!”阿福笑着应了一声。
穆慧去找儿子了。
大宝、二宝中午跟先生吃饭,先生吃完饭就回家去,反正现在大宝二宝也小,人家也没打算去考状元,他们的功课是很轻松,随意的,目前反正二宝是没有厌学情绪的。
到了前院的书斋门口,穆慧又觉得自己错了,自己习惯什么事都一个人,但当家太太一个人在前院出入,传出去只怕不太好,不过都到这儿了,让人回去叫人,倒做作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还不到吃饭的点,先生正在讲课,听那课,穆慧又想吐血了,吴老先生在讲诗,拿了一首很浅显的风景诗,一句句的念出来,然后说诗背后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最后才说到每个字的深意。好在,他没说什么韵角,什么平仄。
凭心而论,吴老先生说得真的浅显易懂,听得连穆慧都入神了,她一直知道文学的魅力的,只不过,她没什么时间去真的领略和享受其中,真的坐下,静下心来听一下,又觉得也许让孩子学写诗也不错,穷是穷点,好歹万古留名?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等吴老先生说完了,看到穆慧了,跟她行了一礼,她的理性也回来了,万古留名的事,还是留着别人家孩子吧,我们家的孩子,丰衣足食即可。
“妈,来叫我们吃点心吗?”果然是二宝,开口就是吃。
“嗯,小宝去吃了,你们也去吧。”穆慧点头,不点头能行吗?
“妈!”大宝制止了,有些谴责的看着母亲,显然觉得穆慧做错了。
穆慧扒了他的头一下,她当然知道做错了,先生还没下课,也没问过先生,就让孩子去吃点心,就是不尊重先生。
“请先生见谅,失礼失礼。”穆慧轻轻的一颔首。她不是古人,她还真不知道对着吴先生这样的,如何自称,只能含糊带过。
…“夫人客气了,昌哥儿,俊哥儿今日就把这首诗抄上十次,即可。”先生布置了作业。
大宝二宝一块端正的跟先生一揖,才规矩的退下。他们又不傻,自然知道,老娘是有话跟先生说的,不退干嘛。
穆慧没带人,就算吴先生过了花甲,也不好孤男寡女的,就请先生在院里坐,这会,福婶也就赶了来,招呼人摆了点心,茶。自己站在了穆慧的边上。
快入冬了,不过这院布置得倒是十分精致,这原先也是外书房,理亲王本就是雅致的人,就算这里他就没打算住,但是送人之前,也是细心派人打理过。只不过可惜给了花镇那莽夫,这儿也就没用了,现在给孩子们念书,倒刚刚好。
“夫人可是对老夫之教学不满?”吴老先生也不傻,能混到这步,自然也是有独到之处的。
“万不敢这么想,刚刚听了一会,纵是没念什么书,也听得入了神。对外江南之风光,无比向往了。”穆慧棒杯微笑,纠结了一下,但还是没法实话实说,“请先生时,也同先生说过大爷与我的意思,我们不指着大宝二宝为官为宰,不过图一个平安喜乐罢了。如今我为府里置办了点产业,大爷我是不指望了,想着让大宝每天去跟掌柜去看看,您看成不?”
“昌哥儿的算学不错,账上的本事,老夫也教过一些,不过是不是太小了。”吴老先生倒也不是那迂腐之人,忙认真的回道。
“先生莫急,我再怎么着,也不会让六岁的娃儿去管账的。不过是,我们这样没根底的人家,大爷又志不在此,将来总是要挂靴而去的。这个家,总要长子来支撑门户,万不敢让他闹出‘不食肉糜’的笑话来的。每天只是让他去跟着掌柜们看看世情,当然,若是先生不弃,也可带着二宝一块,先生总比掌柜们通达世情。”穆慧马上机灵一动,突然想到自己拍过的电视里有王府的先生带着王府的世子微服市井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