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没完没了的各种苛捐杂税派下来,导致江南郡经济崩溃,老百姓没了饭吃,日子过不下去,你猜他们还会不会拥护大周?也别等人家攻过来,自己就先乱了。”
端木南风说罢举起杯来,脸上露出了跟他年纪不符的忧虑之色。
“没想到南风你年纪轻轻,却就有这番忧国忧民的见识,当真了不起。”萧辰跟他微微碰杯,一饮而尽。
“萧大哥,你我第一次见面,就跟你说这些个疯话,你也不会笑话小弟疯癫吧?”端木南风道。
“不会,其实我疯起来,比你还要癫狂呢。”萧辰笑道。
“谁癫狂了?难道还能癫的过我和尚不成!”随着说话声,林中走出了一个胖大的和尚,看他走的也不甚快,但倏忽便即来到了亭中。
却见他肥头大耳,糟鼻阔口,一双眼睛如同绿豆儿,浓浓的扫帚眉斜斜耷拉脸庞之外,面貌生的可以说是极为丑陋了。
一件满是补丁的僧衣敞开,露出了汗津津的大肚子,胸口还生着一片浓郁的黑毛。
“大师您来了!”端木南风见到他却甚为欢喜,起身相迎。
“昨晚庙外面野猫叫了一夜,害的和尚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这才刚睡个回笼,你却又派人去扰我!”和尚一脸的不高兴。
“是京城的萧大哥来了,我想着除了大师你之外,也没谁能陪得了他,所以才去相请……萧大哥,这位是智深大师,在鸡笼山上……这个修禅。”
萧辰一见这个大和尚就为之绝倒,这不就是花和尚鲁智深吗!
跟小说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啊,连法号都一样!
“哦,你就是那个什么萧五城?”智深和尚一双绿豆眼儿咕噜噜乱转,上下打量萧辰,也不见礼,也不合十,果然好粗鲁的一个和尚也!
“惭愧就是在下。”萧辰笑道。
“南风这娃儿说你好,南乔那丫头也夸你好,听的我和尚耳朵都起皮了!然则我瞧就是寻常一个小太监,就也不见得哪里好哇!”智深和尚的评价就也未免太过主观。
“都是贵妃娘娘和国舅爷的抬举。”萧辰愈发客气。
“小子倒也识的些礼数。”智深和尚见萧辰始终低声下气,对他的无礼也始终微笑以对,便也很赏脸的夸了他一句。
两个都笑的说不出话来,一起对着智深和尚竖起了大拇指。
“阿弥陀佛,也将就看的过儿吧。”智深和尚羞涩的笑了。
就把和尚这绝句下酒,三人连着干了好几杯!
言归正传。
“大师,姐姐来信,想让你帮着萧大哥瞧瞧面相,她一直疑心萧大哥并非世上人,乃是天上仙。”端木南风一本正经的道。
原来刚才他所谓的神僧,就是这位智深和尚。
“呵呵,你们姐弟两个就是多事,算是算得,但若算出个惊天动地来,却又当如何呢?”智深和尚淡淡的道。
什么意思?
萧辰和端木两人面面相觑。
“我瞧不如大家伙都装糊涂的好!”智深和尚叹了口气,端起一杯酒喝干,脸上神情,深不可测。
“原来大师还真的会算命?那今日在下可一定要请教了……在下却也不愿意做个糊涂人。”萧辰却怀疑他是在装逼。
“你文才绝伦,天纵聪明,怎么就偏偏不明白难得糊涂的道理呢?”智深大师凝视萧辰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他内心的深处。
“还请赐教。”萧辰坚持。
“嗯,说到底你我相见也是缘分注定,今日不见,明日也见,早晚都要坦诚相见。”智深和尚又叹了口气。
缓缓的道:“眼迷关,心迷户,东龙白日西龙雨。”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诗还是偈子还是命语?
“撞钟饮酒愁海翻,碧火吹巢双猰貐!”
这句略显晦涩,感觉深奥难懂。
“照天万古无二乌,残星破月开天馀。”
这一句端木南风听懂了,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照天万古无二乌就算了,什么叫残星破月开天馀?
妥妥的反诗。
大师您这不是算命,这是要命啊!
萧辰却是菊花一紧,脊背发凉。
心说卧槽!
这个疯和尚别真的会算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