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任辛信,却不信我。”何桑冲进洗手间,捞出垃圾桶里的验孕棒,举到他面前,“我验过两次,你疑心我骗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
她哽咽得厉害,“是不是除了南海湾那个女人,你不允许任何女人怀上你的孩子?”
五脏六腑厮磨出一个血洞,一点点慢性溃烂,何桑瘫软下去,“也包括我在内。”
梁纪深眼神阴郁,没回应。
这些日子以来,作为男朋友,他没得挑,送房,送车,投资剧,捧她当剧院的台柱子,光明话剧院是北方最大的商业性剧院,当上台柱子是同行梦寐以求的,他能给她的全给了。
何桑一度以为这是爱情,虽然男人也给足了辛欣体面,可辛欣始终没能撼动她。
她错了,大错特错。
这几年风花雪月走马观花,有真的,有假的,或许梁纪深对自己动过情,但再没女人像宋小姐那样,拴得住他的心。
何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梁纪深走进卧室,打开床头灯,她下意识往被子里滑,浑圆白腻的肩膀与黑色的蚕丝被勾连,几丝头发欲遮不遮。
男人深呼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指腹掠过她肩颈,手臂摆动的阴影笼罩在她头顶。
以前,何桑不爱耍小脾气,偶尔辛欣太狂了,她吃醋了,会晾着男人。
然后梁纪深哄一哄,她也适可而止,下台阶。
毕竟任性过头了,没有好结局。
可这次不一样。
何桑明白,自己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梁纪深解开衬衫,衣扣弹在她脊背,何桑一颤。
她翻了个身,视线正好对上男人半裸的身体,臀侧贲张出两道匀称深陷的壁垒,隐入腹沟,光线太黯淡,皮肤也是野性的蜜腊色。
梁纪深腿搭在她腰间,“睡了?”
何桑没吭声。
“宝马开半年了,腻了吧。”他叼着烟,“给你换台车,自己去挑。”
男人眼窝很深,逆着光,眼周一圈浅青色,显得更深沉。
他花钱大方,百十来万的东西,买起来丝毫不手软,给女人的情绪体验极好。
“保时捷?”
他手从被子里抬起何桑的脸,素白纯净,没有花花肠子,梁纪深最中意她这点。
名利场尔虞我诈,处处要提防,家里的女人温顺,他才能放松。
“换辆宾利?”
“不用换。”何桑意兴阑珊望向天花板,“我明天去外地,剧院巡演。”
梁纪深盯了她半晌,倚着床榻,“多久。”
“大概要一星期。”
烧长的灰烬折断,男人手腕掸落,焦味熏了何桑一下。
“你看过化验单应该放心了。”她刚哭过,嗓音也沙哑,“不会有利用孩子逼婚的那天。”
直到抽完这支烟,梁纪深也没说话,眼底灰蒙蒙的,没有温度。
“是因为你的身份不可以有污点吗?”何桑不死心。
她宁愿男人是不能要,而不是不想要。
“小桑,知道你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梁纪深掐了烟,透过烟雾凝视她,“懂事知进退。”
何桑整个人紧绷。
男人在提醒,她过火了。
他不喜欢这副步步紧逼的样子。
梁纪深平躺的时候,何桑穿上睡袍,轻手轻脚下床。
他醒着,忽然出声,“你去哪。”
何桑停下,“我去客房。”
男人无端生出一股燥意,眼底仅剩的那点温度也消失殆尽。
她有点畏惧,又躺回去。
梁纪深抬手关了灯,黑暗里酒味很浓,是他西裤沾上的味道,何桑不觉得刺鼻,反而觉得好闻。
烟味,酒气,连他**高涨时的汗流浃背,散发出的汗味,厚重得上瘾。
她和梁纪深各自占据床的一边,谁都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