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他也离开英国了。”罗恩说,“最近可不太平,你们知道福吉吧,”
他一副卖关子的样子,吸引了另外三个人的视线。
“就是爸爸的那个上司,去年我们在海格的小屋里面见过的。”
哈利当然清楚。
上一个暑假的时候他从女贞路离家出走,福吉还在破釜酒吧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后来给小天狼星翻案的时候他也在,就目前为止,哈利对福吉的印象还不错。
“他把所有的摄魂怪都从阿兹卡班放出来了,听说这段时间的傲罗一个个脚不沾地,但是抓不到食死徒,有人说他已经开始随便抓一些黑巫师,把他们当成越狱犯装进阿兹卡班。”罗恩戏谑地摇头。
“他疯了?”赫敏的眉毛紧紧锁着,不只是她,哈利和金妮都觉得这种行为太过分了。
“他总要给人一个交代吧。”罗恩耸耸肩,“我都有点担心今年暑假的魁地奇世界杯能不能按原计划举办。”
四年一届的魁地奇世界杯是整个魔法界的盛世,今年刚好轮到英国。
罗恩已经期待很久了,不过要是按照这个情况下去,或许还真办不成了。毕竟那么多噬魂怪在外面游荡,国外的巫师可不一定愿意来冒险。
他们的话题被魁地奇转移之后,两位女士的兴致就不是那么高了。金妮如今也对魁地奇不是那么在意了,哪怕是再火热的运动,终究只是运动而已,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更伟大的事业!
——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颤抖的嘴唇念出曾经的誓言,苍白瘦削的手里捏着一封信的边角,另一只手扶着桌面,看起来像是一栋摇摇欲坠的灰塔,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是一封来自纽蒙迦德的信。
信上写着纽蒙迦德轰然倒塌,高塔成了坟墓,埋葬了那个让他爱又让他刺痛的灵魂。
邓布利多半月形的眼镜背后,泪水模糊了湛蓝色的眼睛。被模糊的不仅仅只是目光,还有那五十年间反复反复煎熬的爱意。
他突然觉得很可怕。
事到如今,记忆中格林德沃的那张脸竟然已经模糊不清了。仿佛近一个世纪以前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场相遇仅仅只是一副沙画,随手抹去之后,便再也没有了痕迹。
从此之后,不会再有人持续不断的对他写信,只为求得一次回应。
但是很快,他就将这悲伤深深地埋进了自己内心的最深处。
不断压抑的情感在他的内心汇聚成了深渊,以至于墙壁上的菲兹杰拉德都满脸的担忧。她甚至怀疑邓布利多体内的痛苦一旦被剥离,立刻会成为另一个怪物。
“你不应该再压抑自己的情绪,阿不思。”她提醒道。
越是强大的巫师,其实越容易成为不稳定的因素。
巫师的力量来源于自身体力的魔力,也来源于他们内心强烈的情感。
“别担心,菲欧尼。”但是邓布利多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被情绪左右不是他的性格。
或者说,从年轻的时候,因为顺从爱意而冲动犯下了不可挽回的过错之后,邓布利多就一直有意的压抑自己。越是强大的的人犯下的人错误也会越难以挽回。
至少——
他相信死后的世界。
“比起这个,我倒是想知道塞勒斯的近况。”
他轻声说着,但是偏偏在这种时候提起塞勒斯,总让人觉得他更像是在转移话题。
“自从那场晚宴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我和奥利凡德打听过,近期似乎没有什么生面孔去他那里买过魔杖。”
此刻,被邓布利多念叨着的塞勒斯正站在一颗苍翠而又弯折的巨木底下。
月光透过蛇木的枝叶,安静地洒落在塞勒斯身上。
一条弯折的大蛇匍匐在他的身边,仰起头,缠绕着塞勒斯的身躯,将那颗小小的脑袋安静地贴在塞勒斯的脸颊旁边。
“晚上好,纳吉尼。”
大蛇嘶嘶地吐出分叉的舌头,像是在表示亲昵的问候。
而塞勒斯则往前走了一步,将手伸向了那颗粗壮的蛇木古树。
接着——巨大的蛇木开始收缩,像是坍塌的量子空间一样化成了一根短小的魔杖。
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另一件遗产。
——蛇木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