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想着自己面对多少个机枪手都没在怕的,跟多少个大个子肉搏也完全不在话下。可偏偏是这个时候,面对一个知道自己肩膀处的瘦瘦小姑娘,却局促得恨不得扭头就跑。真是窝囊极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海水的咸味都吸进腹腔里,再吐出来。一鼓作气的盯着阿香说道:“当我的女人!替我管家!怎么样?”
没有任何温情的话,也没有半句甜言蜜语。简直就跟做买卖走交易似的,直着喉咙,一嗓子喊出来。
阿香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渐渐发胀发红的面孔,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两个人都是生手,在感情的道路上,面对彼此,其实都是第一次。局促而无措。开口说话的那个人是,站在对面必须做决定的那个人也是。
阿香很想连连点头称“好”,但是奇怪,她两只眼睛直勾勾落在梁木的身上,就是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回答她。
梁木等了等,见她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瞧着,完全没有要答应的意思。不禁觉得有些丢人。
在梁木看来,既然是不答应,那自然就是拒绝了。
他二三十年的人生,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表白,落得个人家都不屑搭理的下场。梁木知道自己鲁莽,更知道自己丢人。
没法儿再在她跟前站下去,之后还有一段旅程要一同前往和面对,可怎么好?
梁木嘴瓢着极快来了一句收尾:“不同意就当我没说!你别当真!”
一边转身就要往船舱里跑。
他还未走上两步,身后忽听到“咚咚咚”的声响,梁木还未回过神来,脖子上多了两条胳膊,一个软软的身体扑到了他坚硬的后背上。
阿香热烘烘的气息,与吹来的海风交杂着,在他颈项跟耳朵冷冷热热的交替着,她的声音被海风吹得有点儿零散,但是绝对不妨碍他的听觉。
她说:“你说完就跑?几个意思?我最烦男人扯一堆大旗出来,见着没仗打,转身就跑了!你跑一个试试!看我放不放过你!”
梁木握着她勾在他脖子上的一条胳膊,将身体转过来,两只眼珠子瞪得将要掉出来一般:“你说什么?”
阿香到底是个女孩子,也觉得害臊。她撒手要推开梁木。
梁木不放,两只大手不客气往她腰上一缠,把人往怀里压:“把话说清楚!”
阿香不是挣扎不开,却不想挣扎。心头喜滋滋的甜味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她可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样一天,更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她也会喜欢上一个人,愿意跟他开始去走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说什么?我答应你了啊!别太过分,连这个都要你说一次,我再说一次。没有这样计算的道理。”
她总还是要面子的,话里话外其实都是欢喜的样子,但出口的言语却还要刁难他一下。
所幸梁木是个不拘小节的大男人,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他“哈哈哈”大笑出来。那高兴劲儿,似能传得整艘船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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