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飞机,就接到司徒烟的电话,说梁微所在的病房突然失火,发生火情。她被人打晕,醒过来的时候,已在医院大楼外,可梁微还在病房里。
时仲元刚从飞机上下来,将要见到梁微,那欣喜尚未来得及释放,便被一锤子打到了心坎上,顿时整颗心都像是破裂开来。
他呆愣了片刻,忽然喝令司机停车,从后车厢下来,极快的上了驾驶的位置,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顿时如离弦之箭。
将高速开成了赛车道。什么红灯绿灯,已通通不在眼中。
他双目充血,眼前的景物一点一点模糊起来。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皮,因黄龙,因许靖,他已有两个夜晚未顾得上休息。不过在飞机上休息了那么几个小时,然而,他却无法感觉到一丁点的困意。酸重的双眼,两座高山般压下来,压下来,要把他的一颗心都碾压成粉剂。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跟她说,很么多要告诉她,她不能走,不能就这样撩拨得他动了心,却又撒手不管。
梁微,梁微!
汽车时速直上120,身后有警车直追上来。可是顾不上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时仲元像是疯了一般,双目赤红,脸上的表情是绝望、痛苦、惊惶与害怕。
他从没有这样恐惧过,没有这样矛盾过。既希望能立即到达,却又想这条路没有尽头。哪怕只是这样的折磨,也好过他赶到时,望着熊熊烈火,却无法进去救她的恐惧折磨。
C城地标前的大显示屏上,正好在播放医院的那场大火。现场新闻记者用一成不变的激亢嗓音播报着现场的情况。
“今天早上十点十一分,位于南湖路12号的富山医院突然发生大火。起因是住院部的一一间病房失火,很快蔓延到周遭的。至早上十一点,消防员已紧急赶往现场。据我们现场采访调查,大楼内仍有部分滞留人员。”
时仲元在车外一闪而过的屏幕中,看到,正是梁微所在的楼层,已被大火彻底吞噬。
他抓着方向盘的手刹那失去力道,车子开得太快,顿时轮胎与地面打滑,车身整个漂移出去。所幸他极快回神,方向打得快,才险险稳住。
旁边几辆经过的小轿车也紧急停下,有人便要下来咒骂。
时仲元额上脸上都是汗。外界怎样都无法理会,车子排挡再上,很快,他再度将车子开过去。
一段折磨至深的路,大约也是他这辈子开过的最艰难的一段路途。待他终于到达的时候,消防车已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他刚刚还在屏幕中见到的,被烈火吞噬的那层楼,如今入眼的,是满目苍夷。斑驳的焦黑,带着水珠,还有一点点的火星,从楼层上泠泠沥沥掉落下来。
一切都是烈火之后带水的冷,似沾了血的冰刀,往人骨子里钻。
时仲元车子停下来,他身后一路追过来的警车也停了下来。
两个交警上前来,便要问他话。
时仲元忽伸手将那两人一推,大步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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