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仲元抬手避开他的抢夺,缓声道:“老太太当时的情况,如果不用新药,连手术台都上不了,新药固然有危险,可一半一半,如果赌赢了,就是机会。可是,有时候不是下定决心去赌一把,就一定会赢。”
齐弘正要拼尽全力去抢,听到他说这话,蓦然停了下来,他看着时仲元不动。
时仲元再度喝了口红酒,微垂着视线道:“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的师傅。”
齐弘登诧异得嘴巴都张大了:“你是说,贺老师?”
说起齐弘为什么会选择医生这个职业,除了家庭渊源之外,便是这位贺老师的功劳了。要说齐弘佩服什么人,他爹妈都排不上号,能让他由心底感到牛比而自愿诚服的,同龄人之人是时仲元,而长辈之中就是这位贺老师了。
齐弘有些怀疑的张了张嘴:“要是贺老师的话,那我勉强可以相信你。”
时仲元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在乎他相信还是不相信似的。
齐弘不免感到别扭。这么几天吧,虽说他自己是打定了主意,要是时仲元不来找他,自己也当没有这个朋友。这么血腥残忍的朋友,他自己可是一个医生,于职业道德很有影响.......
舔了舔嘴唇,也不去管时仲元拿了他睡前红酒的事儿了,安安分分坐在时仲元边上,齐弘忍不住有点儿小欣喜。要知道,他们俩朋友了这么多年,闹矛盾这是第一次,而闹矛盾之后时仲元上门来解释,齐弘估摸着,这辈子大概也就这么一次。
便也想不到还要拿乔什么了,唯恐时仲元一个不高兴,拍拍屁股走人,自己真要懊悔死。从他内心里,他可没真想跟时仲元绝交。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齐弘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把,叹了口气。
他道:“那你想过要怎么跟你老婆解释了没有?”
时仲元侧头,以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他:“跟她解释什么?”
齐弘“嘿”了一声,道:“这事儿你还真打算瞒她一辈子啊?”
时仲元将杯中最后一点儿酒都喝完,把杯子往沙发前矮几上一放,道:“无事生非,既然她知道之后只会有麻烦,为什么还要告诉她?”
齐弘听了,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时仲元的顾虑并不是空穴来风。就说他一个专业的医生,在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能够想到的也是怀疑时仲元,而不是相信他。那么,让一个门外汉的梁微知道了......齐弘抿了抿唇。
他郑重点头道:“行吧,这件事我就替你保密了!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嫂子。”
时仲元轻声笑了:“你倒是喊得挺顺口。”
齐弘把下巴昂了昂:“她虽然比我小,不过看在她饱受你摧残几年的份上,我也不要太介意这个年龄的问题,暂且喊着吧。”
他话里有话,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看了时仲元两下。
时仲元修长的手指尖在那只沾染了红酒液玻璃杯上缓缓的抚摩,微垂着眼皮,并不说话。
齐弘不是藏得了事儿的人,就凑过去道:“她回来的时间已经定了,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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