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帐还有十几步远,李鸿基就听到兵器相撞的巨大响声。听到了许多军士在里面跑动的声音。天气渐黑,大帐内灯火已经点燃。在灯光下,李鸿基听到的无数刀枪映着的影子。
李鸿基的心如掉进了冰洞里。完了,袁崇焕动手了!
小头目扯着脖子叫道:““督师,李大人求见。“
他话还未完,李鸿基象旋风一样冲进了大帐。
他脑子里不停地闪着可怕的景象,毛文龙的人头已经被割下,他的护卫被杀得干干净净。血在流,悲剧已经开始。毛文龙的死既是他个人人悲哀,也是袁崇焕的死亡开始,更是一个国家灭亡的前兆。
可是。。。。。他突然呆住!
大帐内灯火通明,没有死亡,没有鲜血,没有争斗。只有烈性酒浓郁的香气,坐在大帐二厢谈笑风生的将领,和正在地中央做剑舞的十二个少年士兵。
原来刀剑相撞的声音是这些少年士兵传出的。大帐上的剑影也是他们手中的剑映上的。李鸿基真是关心则乱。
他猛冲势头还没收住,竟把一个舞剑的士兵撞倒。二个少年士兵有一多半停了剑舞,以看怪物的神色看着他。
领队的少年士兵却依然舞动着,刀剑闪亮。步履骄健。见这些人停下,正舞剑的一个士兵低声喝道:“袁督师命我们舞剑,怎可擅自停下。“
这些少年士兵又都舞了起来。
李鸿基心里一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些舞剑少年说袁督师让他们们舞剑,莫非他意在毛文龙?想到这,他一边十分注意这些少年。一边把他的眼光落在了正对面的二张案几后,在那里,坐着二个人,二个可以翻天覆地的人物。此时二人正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左手边那个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但身材高大魁梧。四方脸,狮子鼻,阔口钢须。他的目光刀子一样锋利,配上他左脸上一条狭长的疤,和一身古铜色战袍。便他整个人显得冷酷而刚毅。右手边那个人四十多多岁,相貌清瞿,颧骨高耸,面色黎黑。看相貌极是普通。可是,只要一望过一眼这人,就没人一个人敢说他普通。因为,他就象一座山。一座钢铁铸成的山。他傲世而立,坚不可摧。
看二人的年龄,左手那年老的应是毛文龙,右手那年轻些的应是袁崇焕了。
这二人都在冷冷地看着他,二厢的将领停止了喝酒,都默默地看着他。
李鸿基的眼光锐利地在所有人脸上扫过后,他惊心地发现,他们虽在喝酒,可是,满大帐却无一人带有酒意。他们的眼光是那样清澈,刀剑就在胁下,随时可拔刃而出。
袁崇焕礼貌似地站起来。他平静地一抱拳说道:“李大人,请过来坐。”
李鸿基站在门边,并不走过去,他冷冷说道:“素闻辽东将士与众不同,今日观之,果然让人佩服。女真人的铁骑已经出动,朝鲜的战船也整装待发,宁远和皮岛危在旦夕,各位将军却在这里歌舞饮酒。实在是沉着得很啊!”
李鸿基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句话一说出来,满堂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