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能走了。”
城守十分着急,又去找苏折,道:“苏大人还是劝劝公主吧,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差池……”
苏折道:“这是公主的意思,苏某也无可奈何。”
他神色莫名,又道,“大人且放心,静娴公主一定会帮荆城的百姓度过这次危机。”
随后一上午,衙门门前摆好了几口大锅,城守只好从旁协助,把城里仅剩的药材都集中起来,沈娴配药、熬药,不得停歇过。
药熬好以后,秦如凉和贺悠负责将汤药一一派发给百姓。
沈娴又让初步有瘟疫之症的百姓近前来,由她细细诊断,而后特殊治理。
霍将军不能在这里多逗留,云城还有军队等着他回去重新编排统治。
苏折将他送至城门口。
霍将军难免忧心道:“公主有爱民之心固然好,可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苏大人还是多劝劝她尽早离开,切莫因小失大。”
苏折点点头,道:“南境这边就交给将军了。”
“放心吧,我一定不辱使命。”霍将军郑重其事道。
苏折顿了顿又道:“赵天启一死,朝廷迟早会收到消息,可能很快就有新的镇南大将军走马上任。这大军的兵权……”
他没把话说完。
霍将军当然领悟,道:“我知道该怎么做。”随后他把自己一半的亲兵留下,用来保护沈娴和苏折。
苏折没有推脱。霍将军又低声道:“有什么差遣,你让他们去做即可,他们都是多年跟在我身边信得过的兵。那些仪仗队的人,能处理就尽快处理了。”
苏折平淡道:“总归也活不了多久。”
这批仪仗队和当初沈娴的那批不同。
当初沈娴的仪仗队里多是护卫队,沿途保护沈娴的安危。而被苏折和贺悠甩在后面的仪仗队里,多是皇帝的眼线。皇帝最是放心不下苏折。
他们想方设法地往上京传递消息,只可惜都被拦截了下来。
后来霍将军一直派人监视他们,并限制他们的行动,才一直拖到了今天。
目送着霍将军带着一半亲兵回程走远以后,苏折才带着剩下的亲兵转身进城。
荆城城门缓缓又合上。
城里连续熬了几天的药分7;150838099433546发给大家以后,能起到一点作用,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每天仍是有人在发病。
就在那些仪仗队住进来以后没两天,就陆续有了发烧发热、感染瘟疫的症状。
因为仪仗队吃住都是一起的,因而传染得非常快,甚至都还来不及隔离。
不管吃多少副药,症状都得不到缓解,反而一日比一日加重。
沈娴亲眼看着病死之人被火化。
有的死状十分可怖,全身皮肤发紫发黑、流血溃烂,有的则是咳血咳到精衰力竭而亡。
因人而异,疫情症状也各有不同。始终找不到症结源头在哪里。
苏折也没有闲着,每天都尝试各种用药,经过多番努力之后,总算能稍稍预防病发,但是已感染瘟疫的却没法治愈。
这时城里感染瘟疫之症的已有相当的数量。
就连仪仗队的人也一个一个地死去。
沈娴不可能丢下这些患病的百姓不管,他们只是患病,还没有死,不能一把火把他们全烧了。
如若不治好他们,下一步他们还是会传染给其他人。
沈娴平静地看着仪仗队的人连同染病而死的百姓,最后被焚化了去。
好似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来说出乎意料,却又顺理成章。
整个仪仗队全部感染了瘟疫,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的,总让沈娴感到有点莫名的蹊跷。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们时时刻刻都紧盯着她和苏折。
回去的路上,沈娴看了一眼神色闲淡的苏折,道:“仪仗队里的人全都得了瘟疫死掉了,看起来很巧合哦?”
苏折不解地问:“哪里巧合?”
“不巧合怎的我们没事,他们全挂了呢。”
苏折悠悠道:“约摸是天意吧。老天要收人,到了该死的时候我们怎留得住。”
他说得清浅宁淡,让沈娴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