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以后再说?”
“不可以。”
“可是,”苏折俯下头,整个把她擒在怀里,碰了碰她的耳朵,温热道:“小心隔门有耳。”
沈娴眯了眯眼,道:“好,那就等你仔细想清楚了再说。”
当沈娴打开房门时,门外的贺悠毫无防备,差点趔趄跌倒。
面对沈娴面无表情的脸,贺悠干干道:“我刚来,哈哈,刚来。”
他实在是好奇,刚刚屋里都发生什么了。
看两人都平静得很,不像是才干架过后的样子。
沈娴回房后,贺悠八卦地问苏折:“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干嘛了?”
苏折想了想:“干了点无伤大雅的事。”
贺悠浮想联翩:“你是不是对沈娴有意思?我告诉你,沈娴是将军夫人,你敢对她不尊敬,当心我弹劾你!”
苏折通常与他说不到三句话。因为贺悠动不动就要告他、弹劾他、列他的罪状。
贺悠也只是吓吓苏折,他可不想把沈娴拖下水去。
苏折走到床边和衣躺下,身量十分修长,缓缓闭上眼,侧边轮廓深浅有致,灯火淬得清润无暇,就连贺悠一个男的都觉得他美如入画。
苏折悠悠道:“你这么护她,我便放心了。”
沈娴一直耿耿于怀,因为苏折始终没有告诉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道是以后再说,却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
沈娴每每问起时,苏折便道他说的以后又没说具体哪一天,看样子是根本不打算告诉她。
队伍启程继续赶往边关。
越往南,一路便越发萧索荒凉。
这片地方临近战场,百姓流离。因为战争引发的民乱,致使大片庄稼被毁,城镇凋零。
算算行程,约摸还有几日便可抵达边境。
起初路上贺悠还能逗弄青杏以作消遣,沿途也不觉得无聊。
这一路走来队伍没遇到过危险,倒也苦中作乐、其乐融融。
这日天黑之前赶不到驿站歇脚,一如往常,大家找了一个树林宿夜。
一到晚上,山野间虫鸣蛙叫响个不停,十分热闹。
侍卫们轻车熟路地分派任务,生火、找水源、打野味,分配得井井有条。
青杏渐渐融入其中,不再是当初那个事事都谨慎、总把注意力放在沈娴身上的小宫女。
她学会了和贺悠顶嘴,贺悠见有人跟他打嘴仗,他也越发来劲。
青杏发现,贺悠这人嘴上毛病多,把她使唤来使唤去,实际上却没有那么多富贵公子的坏习惯和讲究。
他累了一样可以跟大家睡地上,饿了一样可以跟大家吃一样难吃的干粮,并且从不挑三拣四。
他就是单纯地想找青杏的茬儿。
树林里的火光昏黄跳跃。
青杏拿来了毯子铺地,让沈娴坐在毯子上。毯子够长够宽,沈娴便邀苏折一起坐。
苏折是大学士,又素来爱干净。这无可厚非。
只不过在白日赶路时,苏折身体养好了,便没再同沈娴坐一辆马车,而是骑马前行。
有其他人在场时,苏折一切举止都相当符合君臣之礼,没有一丝逾矩。
眼下沈娴请他入座,他也是诚恳谢过以后才在离沈娴几尺的距离安静坐下。
很快,侍卫找来了水,又打来野味,放在火上烤。
苏折手里拿着架野味的木枝,洁白的手指时不时翻动一下,火光照得他轮廓忽闪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