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能拖住裴珩,对于临京来说,就是好事了。
于是,值此机会,韩佩齐和裴霖想法一样,都是要加紧脚步,只要准备好了,就只等着太子咽气了。
毕竟,消息来,太子是真的不成了。
如今被宋王这件事刺激一下,会不会提前就咽气了呢?
朝中乱象频生,终于是不能叫韩氏与木慈仪继续争位了。
太子顶着压力,将丞相一职交给了木慈仪。而又给韩成加了一个太子太保的虚衔。
对于韩家来说,时机还不是正好,所以韩成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反对,只能是咽下去了。
就此,木相登场。
他上台不久,宁菘就官升一级。
这也是他委婉的对宁家表达心意。毕竟,只要不是想造反,就该看得出如今前线的状态来。
三个省大战,两个半都是宁家的人顶着。
而宁菘因为‘事必躬亲’晋了一级,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
都看得出宁家的厉害。
裴霖心思不在这里,自然也不介意这个。
不管是临京还是左洲,都是紧锣密鼓的忙着。
这一忙,宁芝和裴珩再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是十一月了。
北方的十一月,已然是冷的厉害了。说一句冰天雪地也不为过。
他们两个从重阳节的早上分别至今,足足两月还有余。
入冬之后,塔族人的进攻节奏缓慢了下来,也不知是粮草不济了还是什么缘故,反正能叫裴珩喘口气。
不敢太过宽松了,但是还是调了一万兵马支援雾林镇。
他也第一次踏足这边的战场。
这两个月,他分身乏术,听了许多宁芝做的事。
虽然并不是上马打仗或者运筹帷幄,但是那些精密的,复杂的,看起来不大的事,比如写告天下知。
比如她召集雾林镇的女人们一起给受伤的将士们包扎,此等事,似乎是小事,可就这些小事,她就令雾林镇这场战事顺遂了不少。
何况,若不是她,也就没有孤笼镇的人。而南陵城的人也不一定及时能赶来。
还有她的告天下知……
裴珩想,他自己不是个没有文采的人。可是也自认一时半会写不出那个。
并不是说宁芝那个就多高明,而是直白。
简单粗暴。关键时候,太需要这样的东西了。
角度也刁钻,这些话其实谁都说得出。
可是叫他一二三的总结在一起,又逐条点出宋王只所作所为来,就不是一件能随手办到的事了。
最难得的是她不扬长不避短,坦言大晋正是危难时候,而宋王落井下石。
这一来,就不知道要被多少天下有识之士赞一句高明了。
裴珩还记得那天他战场下来,一边吃饭一边赶着看了一遍,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
接连几天,他出战都热情高涨。
而叫人将这告天下知在军中诵读过几次之后,将士们都如同打了鸡血。扬言先把塔族人打败,再去撕了宋王那厮!
也是那时候起,裴珩忽然就明白了,宁芝与他说的要争江山不是空话。
是,丫头不能上马打仗,也不会兵法战术,可是这样的人就能说她不厉害么?
裴珩嘴角含笑,叫胯下的马又快了些,眼看着,就要进雾林镇了。两月不见,他想念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