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筱的丧事加上彭老将军都没在临京起什么大的波澜。
有时候,这世事就是这么叫人觉得无奈。
纵然过去是煊赫的一家子,可是一旦失势了,也就如今日这般。
还不如一般人家,就算是穷,就算是差,总归也还是有个亲戚的。
而彭家的亲戚们,能被连累的已经连累了,不能连累的,哪里敢凑上来呢?还不有多远躲多远?
彭寿与彭秀等人回京来给彭老将军操持丧事,本以为会看见几个愤怒的人。
然而叫这对父子意外的是,不管是彭战还是彭玉,甚至王夫人,都没有恶语相对。
就如曾经动不动就发火的彭战,都不曾痴长岁月。他也终于知道了形势比人强。
是啊,他可以不顾自己,可是他终究还是有母亲,弟弟和妹妹。
葬礼当夜,彭战主动来前院找彭秀。
彭秀倒是有点意外,不过看着这位堂兄废掉的腿,也不觉得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堂兄何事?”经过这一年,彭秀其实已经知道大约彭克也是被人利用了。
他身子被废掉,想必彭克没有真的那么狠。
不过那又如何?彭克在他心里,永远不可能被原谅。
要不是他有那个心,谁能利用他呢?
彭战么……他还真不至于与他有什么刻骨的仇恨。
过去,这人太蠢,如今如何,且再看看吧。
“你要去西桦城任职了?”彭战慢慢的走来,拐杖一下一下砸在地上,噔一声,又一声。
缓慢,滑稽。
彭秀记忆中,没有看过这个堂兄这般狼狈过。
说狼狈其实也不对,其实彭战只是走起来狼狈而已。他神情中,只有疲惫。
并不见多少难堪。
或许,他也习惯了吧。
“是啊,要去西桦城了。”彭秀回答,不动声色。
他其实有点想到了彭战的来意,不过并不着急。
自从彭战离开了左洲那一天起,他就失去了主动权。
从此后,他在自己面前,永远不再是上位者了。
“好事。你是有本事的,去了西桦城,也好施展你的本事。不过我本以为,你会一直留在左洲的。”而事实上,这一年里,彭秀已经换了几个地方了。
“多谢堂兄关怀。”彭秀淡淡的。
彭战坐下,叹口气道:“我来找你,是求你的。”
“自家兄弟,何以用一个求字?你要说过去的话,已经了解了。”彭秀不至于再去报复。
“过去的事……我不提了。如今这府里,二叔和你还是不一样。我母亲也没几日好活了。筱儿丢了……不提也罢。彭克,我知道你恨他,他也疯了,以后也好不了。我……我也废了。可玉儿并未做错事。也是叫你十几年哥哥的人。如果你……你看在我们都是彭氏子弟的份上,拉她一把可好?”
彭战如今最担心的,自然是彭玉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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