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就是得跟着明师才好,你看看,这不过几天功夫,就这样喜爱读书了,才这么大的孩子,若不是我,若不是我这满园书香,别处、别家,谁能把弟子教成这样?”
汝南王‘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只见阿笨长长的舒了口气,举起手里的古书,清楚的说道:
“看完了,撕了吧!”
说着,已经极麻利连撕了几页下来,随云先生一声惨呼,扑过去夺下阿笨手里的书和撕下来的书页,心痛万分的捧在怀里,点着阿笨,阿笨两眼汪满了泪,委屈万分的撇着嘴,只等他敢责备一声,就要放声大哭起来,随云先生眨了几下眼睛,猛的转身点着汝南王怒吼起来,
“那混帐小子养的混帐小子!你赔我书!这可是孤本!先贤手书啊!”
汝南王高高扬着眉毛,看看满脸委屈的孙子,转头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的随云先生,眨了几下眼睛,又转头看着阿笨,紧绷着脸训斥道:
“混小子,你可知错?”
阿笨急忙左右转着身子,没看到老祖宗,也没看到祖母,阿笨忙在榻上爬了两步,站起来,张着胳膊,满脸委屈的往阿爷怀里扑着叫道:
“阿呀,陈呀,师之惰。”
汝南王呆了片刻,一把抱起阿笨,大笑着点着随云先生,得意万分的说道:
“听到没有?听见没有?教不严,师之惰!明明是你这师父没教好,还好意思怪我的乖孙子?”
随云先生一口气闷在胸口,看看手里的破书,再看看阿笨,又转头看着得意的摇头晃脑汝南王,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五月中,北方各族被尽数赶出了北三路,程恪带着大军,一路追击过去,他要一鼓作气,打散了北边各部的元气,打得他们几年内都没有实力扰边,北三路经此大难,须得有几年太平日子,以休养生息。
京城周围的难民在沿途官府的资助下,陆续返回了家乡,城外的粥棚一天比一天少,最后一个粥棚拆掉后,礼部会同户部,计算汇总着各家各户各个粥棚施粥的粮食银两数,呈进了宫里。
施银最多的,是诚王妃,施粮最多的,是古云姗,周景然慢慢翻着看到最后,伤感的叹了口气,诚王妃的银子里,除了她的嫁妆,还有靖北王妃的嫁妆,这是为诚王赎罪,更是为儿女积福,古云姗的背后,是李小暖,只有她,才能有这么多的银子,才能有这个眼光见识,赶在去年丰年收粮存粮,存下了这么多的粮食,两浙路商人肯将手里的粮食平粜给官府,也是因了她,周景然站起来,走到窗前,背着手看着窗外满池早绽的粉荷白莲,好象就是从那一年起,他就爱上了这荷花莲叶,那荷花,亭亭玉立,风姿绰约,有她的形,却没有那份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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