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画听到前面土坡上传来熟悉的鸟叫声,心里还有些惊疑不定。看商队们这种反应,小蛮将顾如画推到自己身后,举着捡来的一根木棒,摆出防卫的架势。
镖师们大喊“小心”,商队的人一时间有些慌乱,“这儿难道也有盗匪了?”
“前些日子走,这儿还是挺太平的啊。”
土坡上呼啦站起一片人,这群人往土坡下移动,居然黑压压的将土坡都给占满了,少说也有几百人。
商队的管事脸色都白了。
镖队的镖头走上前,冲土坡上拱手,“不知来的是哪路好汉,我们是京城振武镖局!”
盗匪里走出一个人,举起三根手指“一、留下三百斤粮食。二、留下一百两银子。三、说三个京城的消息。就放你们过去!”
这年头,打劫都如此脱俗了?
“给他!给他!”商队管事看着那黑压压的人头,还以为要被洗劫一空了,听到这么低的要求,一迭声就答应了。
三百斤粮食,就算现在粮价贵,撑死也就一百两银子啊!这么几百号人拦路抢劫,只要这点银子,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对镖师来说,能不打自己是不打的好。管事的这么爽气,他们还有什么说的,连忙让人上前交银子。交完银子,赶着马车就走。
顾如画看着对面那熟悉的身影,只觉得呵呵,没想到啊,这辈子又会看到这一幕。
看商队人走远,她扬声问道,“银子我是没有的,入伙可不可以?”
小蛮只觉得从昨日后,所见的都一再颠覆自己的想象,姑娘杀人越来越利索,流民们惨的很惨的恶的穷凶极恶,离京的路以为是坦途结果遇到盗匪,而姑娘——要入伙了!
她看向对面的那张脸,“秦娘子?”
对面的人听到顾如画的声音,满脸惊喜地走过来,再听到小蛮的叫声,不由大笑,“小蛮?二姑娘?哈哈,真的是你们啊。”
秦三娘大步走过来,看着一身褴褛的顾如画和小蛮,只觉不敢置信,“二姑娘,您和小蛮怎么……怎么这副模样了?小柔呢?侍卫们呢?”
“秦娘子,您怎么会在这儿?大公子呢?夫人呢?”小蛮看到秦三娘,也是一串问题。
顾如画冲着秦三娘笑,“我和小蛮今日从白云山那边一路走到这儿的,饿了。”
秦三娘连忙招手,“快点,将马拉过来。”
土坡后面居然还藏了几匹马。
顾如画拉了小蛮共乘一骑,跟着秦三娘绕过土坡,又跑了一段路,进了山林。
看着木头搭出的房子,还有山路口那木头大门,顾如画就觉得,前世今生,自己怎么都要与土匪打交道?
秦三娘不是跟着自家大哥走的吗?好端端的怎么又占山为王了啊?
前世今生,她都遇到秦三娘打劫,这也真是缘分了。
秦三娘带着顾如画一路走进最高处的木头房子里,让人送了吃的过来。
顾如画和小蛮也顾不上多问,先换了衣裳匆匆洗漱了一下,端起饭就吃了两碗。啃了一天粗粮饼,能吃口白米饭真是胜过美味佳肴。
“二姑娘受苦了。”秦三娘看着顾如画风卷残云般吃完饭,心疼地说道。
顾如画摇头,“还好,昨日刚离城。”要是再过几日,她也不会这么狼狈了,“三娘,我母亲和大哥、大嫂呢?他们也在这儿?”
“二姑娘莫急,夫人和大公子他们都去定州啦。”秦三娘怕她着急,连忙说了。
原来顾锦带着姚氏和明秋华仓促离开后,发现路上流民这么多,京中局势又乱,担心顾如画。
他想着,顾如画跟成王府的人在一起,要是离京往北跑,路上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怎么行?他们远在定州,京城的消息
他本来想自己留下,让母亲和明秋华先去定州,可是姚忠那边说运粮的事还得他主持。
最后,成王府的侍卫长护送顾锦他们去定州,秦三娘就自告奋勇带了五十个护卫留下来,守在官道边上,打听京城消息,盯着官道动静。
这儿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要打听消息,只能找过路的人打听。
结果,秦三娘拉了五十个护卫在路边一拦,商队们丢下一些财物就跑。
她拦了三天路,发了一笔小财。
等到第四天,这边山上的土匪听到风声,不干了,有人从他们虎口里夺食啊。
都要占道,只好开打。
那土匪们一交手,压根和秦三娘这群练家子不能比,两百多人被他们五十来个人打趴下。那土匪头子还挺识时务,里面拜了秦三娘做老大。
秦三娘觉得,一样占道了,劫富济贫好像也还行。再说等二姑娘和大公子那边都要人手啊,她要是能训练一批人手带回去,不也挺好。
“姑娘,我等了这么多天,可算把您盼到了。接下来,您说咱们怎么办?”
顾如画看着等自己拿主意的秦三娘,一下又想起前世当“军师”的日子,自己这是要重操旧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