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馨离开后,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寂静,一道紧闭的门也隔绝了南风楼外正开始的灯红酒绿的繁华夜象。
情之缓缓起身,走到窗扉前,推开窗扇向外看去。外面正对的是南风楼后门的深巷,漆黑冷寂,与前院的热闹繁华似乎格格不入。
清泠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那条漆黑无人的阴暗小巷,等待中,一条灰色的身影慢慢出现,她手中挑着灯笼,照明阴暗的夜道,晦明的幽光却几乎被她身上隐约弥漫的黑气遮掩。风里传来奇异的呼啸,带着死一般的沉重和窒息。
一直到那道身影转过巷角,再也看不到,他的目光依旧始终没有离开。
黑暗里,与这间屋子相隔的一道门被轻轻打开,传来几声簌簌的声音,便从隔间里走出一个皮肤白净、五官清秀的青衣小仆。他走到情之的身后,站了许久之后,才轻轻开口道:“公子,阿离姑娘已经走了。”
情之慢慢关上窗扇,走到桌边坐下。依旧是轻袍缓带,依旧是那个清秀平凡的面貌,浑身却透露着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气质。
纤长的手指触上还在袅袅腾烟的香炉,情之揭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段未烧完的檀香,灭了燃烧的香头。那散发着浓郁异香的檀香木,却是滴着鲜艳的血液,被血液浸透的木头带着一种迷幻的暗红。
情之伸手褪下身上的薄裳,露出若玉石一般的*上身,心口的位置有着一道隐约不明的细长伤口。那个青衣小仆看着那个伤口眼底流露出浓重的悲哀,他忍住泪水将手中的白玉瓷瓶递上前。情之接过,将白玉瓷瓶的瓶口倾覆在心口的伤痕上,浓稠的脂液流出,情之忍住脂液强烈的刺激,将它均匀涂抹在伤口上。
事情完毕,情之的面色已是一片青白。
“公子,您不能再这样日日取精血了......”面貌平凡的青衣小仆满目悲伤,哽咽而不能出声。
情之摆摆手示意无事,而后半阖着眼睛休息,似是极为疲倦的模样。
许久之后,他才慢慢睁开眼睛,能促进伤口恢复然反作用力也极大的脂液让他的头脑依旧有些昏沉。
情之让青衣小仆取来纸笔,写下一封信后,从外裳袋中取出一块青玉雕刻的麒麟,一同交给了他,有些虚弱地说道:“三日后,我同她一同入京,你替送回这封信和信物。”
小仆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颤抖着声音说道:“公子,您怎能孤身一人上路......”
“按我的吩咐去做,其他不必多言。”情之语气淡漠地说着,却是不容拒绝,“希望你这次不要再辜负我的信任。”
“......是。”青衣小仆低头,脸上带着满满的苦涩。
......
另一处高墙深院中,白若因慢慢睁开眼,收回神识。
“都说了吗?”静静倚坐在对面靠背椅上的皇甫贤,看着白若因睁开了眼,轻懒懒地问道。
“嗯。”
皇甫贤点点头,嘴角微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么就让我看看今世的你,到底有多少耐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