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会走吗?”许相梦忍不住问自己,心思苦涩。
堂下金劲和成墙站立,堂下跪着王张氏抽泣不绝,许相梦却似双耳无闻,一言不发,许久再久,金劲便提醒道:“大人你怎么了,开堂呀!”
许相梦这才回过神来,猛地一拍惊堂木便开始问话:“王张氏,你究竟对此案,对本官的决断有什么不满?”
许相梦心里的怒气恰到好处地配合着那副官威。
“大人,老妇要告儿媳林淑莲,不守妇道,勾搭奸夫,并且与奸夫二人合谋害我儿性命!”王张氏说着便在哭出来。
“这案子我不是给出结论了嘛,仵作验过尸,王大智死于心猝,并非他人谋害。”许相梦道。
“小儿确实自小心上有缺,但多年安然无事,老妇不信他会突然……”
“行,你不信,我让仵作再来向你解释!”许相梦不耐烦听,便打断王张氏的哭诉,又打发成墙去请仵作。
仵作上堂,再将王大智的死因当场阐述,王张氏听得满脸是泪,许相梦虽觉得她老来丧子确实可怜,可此刻她更多是为自己和夜央之事心烦意乱。
“仵作解释得够清楚了吧,退堂!”
许相梦重重一拍惊堂木,起身欲走,但王张氏却还是不依不饶,哭喊道:“大人,老妇不信,老妇有冤,我儿死得凄惨,求大人做主!”
许相梦一脸气愤强压下,这烦心事一遭接一遭,她有多想破口大骂,骂爹骂娘骂祖宗。可她此刻却深知口头上的爽快丝毫不管用,万般无奈地回座上坐下。
“行,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你儿媳妇林淑莲有奸夫,可有证据?”许相梦问。
“老妇就是人证,请大人听我道来。”王张氏擦去眼泪开始向许相梦道出她的证据:“大人老妇疑心的奸夫有三,杀猪的周大,包子铺做包子用的猪肉都是从他那买,二人如此往来,周大更是毫无顾忌进出包子铺及老妇家屋院。”
“买他家猪肉,他亲自送来,这并无不妥。”
“除了周大,还有钱家杂货铺的伙计孙常,每次订下的粉面调料,都是他送到包子铺,那人看起来一脸老实,但我多次见他们二人有说有笑。再有便是那杂货铺老板钱有财,他对我那恶媳图谋不轨许久,但包子铺却依旧与他铺子生意往来不断,那女人说是钱有财给熟客优惠,可他们暗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谁人能知?”
许相梦竟坐着听完了王张氏这一连串的所谓证据,这些在许相梦听来,并不能做断定林淑莲有奸夫的罪证,可确实算有迹可寻。
许相梦稍稍费心思在思索这事上,心里的忧烦苦恼竟缓解不少。
原来,不知不觉间,许相梦已然学会了忍耐,并已能行之,正如她之前一改饭桌上的恶习,而她一切改变都与夜央紧紧相关。
许相梦不知,此刻夜央正站在公堂外的廊上,他怀着最后听一次许相梦声音的心情驻足,堂上许相梦官威十足,夜央透过门纱看见她,完全有了独当一面的架势。
夜央终究还是闭目转身离去,远离公堂,走出县衙大门,街上行人往来无断,各自忧喜欢怒,夜央却能置周身一切为无有,不看不听,不搭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