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前,望着那暗沉的夜幕,久久不语。
从人上前汇报:“帮主往东城门去了。”
菱绡听了,也只是顿了顿首:“好,知道了。”
他去干什么,菱绡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本该阻止,可就在刚才那一刻,一个恶魔鬼使神差的捂住了她的嘴,那一句阻拦的话就没有说出口。可她也并不后悔。
七年了,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不管他喜欢谁也好,她都会笑着鞠躬,叫他帮主,为他侍奉他所喜欢的女子。她不钦羡,也不吃味。在她心里,无论他喜欢谁都好,他还是他,是初见时那个在阳光下风姿卓越的微笑男子,这一点不会改变。
相识已是惊艳,相伴更是钦服。他优雅,他温和,他谦恭,他霸道,他足智多谋,他杀伐果断,为了昭胤他可以无所不能。所有人都簇拥着他,因为他值得,他确实是天下最好的男人。而在他诸多优点之中,最令她安心的,是无论簇拥中换过多少人,他身旁始终有个不变的名字——叶菱绡。她坚持这个信念,从不曾有任何疑问。
直到昨天夜里。
她亲眼看见他举起了为昭胤而战的弓箭和长枪,却还是没有出手清除障碍,不仅如此,他还为了那个人哭,为了找寻那个人一跃入湖,哪怕窒息而死也不愿面对现实。
明明那个人在和他、和昭胤作对,为什么他还要维护那个人,为了那个人放弃原则,为了那个人流泪,现在还要因为那个人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在她逆耳进谏之后,他居然还责怪她?责怪她不体谅他的心情吗?
难道他冲到东城楼,看着城下那一片片血污,抱着那未曾射出的弓箭和银枪,就能求得心情的平静吗?还不是为了那个人。
这真的是他吗?真的是那个她追随了七年的人吗?
他不是一直想要位高权重,想要治国平天下吗?
他不该有软弱。他不能有软弱。
菱绡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时,从人问道:“菱绡姑娘,陆徵将军已经将王城守军的将领都关押到月华城大牢了,命我问一句,帮主打算何时提审?”
菱绡睁开眼,眼神已变作坚毅:“……通知陆徵,现在,把他们都带到正殿来。”
从人疑惑道:“可是帮主他……”
菱绡沉声道:“帮主已命我代为审理,去吧。”
从人虽半信半疑,但还是俯身行礼,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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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凌月王朝教主为尊,凌月王朝以教治国,教主便是这个西南边国最高贵最神秘的存在。而凌月教中以蛇虫为贵,以邪药专能,以蛊毒成名,所入教者,或多或少都要沾点边,百年来,此中高手比比皆是。能率领这一群人为其教主的,自然地位更加崇高而神秘。既占了神秘的高地,那关于教主们的传说自然也是多如牛毛,虽不能说成千上万,但一句俯拾皆是却当得起。
在百姓眼里,皇帝总用金锄头,教主自然也当仁不让。因自建国以来,作为都城的月华城便是历代教主的封地,一般人若无教主或高层手谕,便不得进城。能得见教主宫阙的人本就不多,有幸见过的,又夹杂着些许夸大其词之辈,是以关于教主宫阙的各种“瑶台银阙”、“雕梁画栋”的谣言也从未停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