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师可谓灵器再生父母,他们可以为所炼之器命名,这是炼器师的权力。
鲁大宝思前想后,饮血二字以不足以彰显此刀的霸气,汲血化气来增益刀主人,这种手段和传说中的血魔族类似,不如就叫它参刀。
如人参一般,增补血元,复脉生阳,鲁大宝再次放声大笑直呼:“妙哉!”
险些被自己的才华与睿智倾倒,蔺川以为他炼器脱了气力赶紧上前搀扶,却被鲁大宝摆手挡开。
鲁大宝伸出肥嘟嘟的肉手,朝着炉内招了招手,一缕火苗被其摄入手中。
火苗在其手中翻飞,最终拧成一粒星火,鲁大宝大喝一声:“咄!”
星火打在刀身近格的位置,一个歪歪扭扭的“参”浮现其上,刀身为之一颤,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之声。
不知是抗议还是兴奋,参刀竟然挣脱出鲁大宝的胖手,朝着蔺川飘了过去。
蔺川一把将其握住,重立血契之后,血刀与他之间联系更加紧密,好似故人相逢一样。
看到那个“参”字,蔺川有些哭笑不得,再看鲁大宝,已经迈着睿智的步伐离开了。
“恭喜蔺公子得上品灵器!”
见两位姑娘走了过来,蔺川将参刀收入乾坤戒,对着余小夭拱了拱手。
“此番还要多谢余姑娘。”
余小夭叉着腰眯着眼睛问道:“你打算如何谢我,是用那条骨蛇呢?还是用这个鬼妖?”
余小夭说罢指了指身边的慕容胧月,慕容胧月原本还想看蔺川的糗态,结果将自己吓了一跳。
慕容胧月下意识躲到蔺川身后,而后觉得有失颜面,对面的小妞修为境界还不敌她,何来畏惧之感,于是挺起傲人的胸脯走了出来,鄙夷地看着余小夭。
余小夭却不以为意,依旧眯眼看着蔺川。
片刻之后,慕容胧月才找到恐惧的源头,她扭头看向蔺川,蔺川目光在她身上游移,眼神里没有半分亵渎,有得只是不舍。
这种不舍没让慕容胧月感动半分,慕容胧月难以置信,自己在他心中竟然还不如一条长虫,眼中泛起泪花,樱唇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呵呵呵……”
“咯咯咯……”
蔺川和余小夭见状笑得前仰后合,慕容胧月方知二人在戏耍她,顿时破涕为笑,追着二人好一阵拳打脚踢,当然挨打的只是蔺川。
一番嬉闹过后,三人围坐在院中小池边。
池中锦鲤成群,个头儿硕大,也不惧人声,时不时越出水面,惊得鸟雀纷飞。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真实身份了?”余小夭脱下靴袜,将一对纤足放出池中。
蔺川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挪开,此时正值深秋时节,敢情这姑娘不怕冷吗……
“我便是昔日的南国大皇子,离开皇宫之日,我与南皇断了父子关系,承诺与申屠氏再无瓜葛,其中恩怨非一言两语能说清楚。”
蔺川嘴上说得轻巧,眼中那一闪即逝苦楚,却被两位姑娘捕获,二人顿时收敛面上笑意,听蔺川继续讲述。
“婳氏欲将我杀之,免为其子留后患,勾结胡氏封剿于我,我一路向西逃亡险象环生,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几经坎坷漂泊到了此处。与舅舅相认之后,本以为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不料那些人依旧不肯放过我……”
“据我所知,婳氏已经得后位,其子亦封为储君,为何还这般执着索你性命!当真是欺人太甚!”余小夭皱眉不愤道。
年岁不大,但对四国权贵的了解却是多过常人,大概是为了“盗易”吧。
蔺川面色阴沉如水,字字如刀:“或许他们知道我早晚会杀回上邽吧!”
“你父……申屠修亦不阻止他们?你虽与他断了父子之情,可你毕竟是他的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余小夭有些想不通,有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追杀。
蔺川没有开口,面上的痛苦已经藏不住了,慕容胧月表情木讷,显然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不是每个父亲都爱子如命,更何况那人是南皇!这些位高者向来最爱的只有权力,其他的跟权力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
说话的是鲁大宝,他不知何时到了三人身边,叹了口气:“所谓情字最难解,不管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世人多为此烦恼,有些人懂得感恩,有些人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恩也好仇也罢,都只是再寻一个平衡,平了心境才会通达,才会悟得生之美好。易如我炼器一般,火候掌握不当便会伤器伤身,掌握好了便可炼出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