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决初摇摇头道:“三十万算什么?
扬州的大盐商,随便一个都能抠出来上十万。
不怕刘知远牵不住贾琮,就怕他们狼狈为奸了.......”
“自从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病逝。
两淮先交史鼐兼管,瞧瞧父皇多么信任金陵四家?
可这帮杀才不争气,史鼐退出又给了布政使卫定国。
如今本王看,盐法道的盐运使阎铭独木难支啊!”
“以王爷所见,正该另荐一人出任两淮巡盐!”
高文起转着眼睛笑道:“下官不才,忝为九卿之一倒有一人可荐。
浙东学派的贾斯文,正月一份奏折就让贾琮踩到地雷。”
“妙。”
凌决初抚掌大赞,说完又悠闲地听起戏曲来。
那个贾琮,还有林浩,兰陵盟与他过节不浅。
但还不是他心腹大患,二哥秦王凌决补在陕西三边掌军!
实在......而父皇不召见,他又不能进宫!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戏台上。
蒋玉菡扮作的旦角,声调悠远绵长。
凌决初回神过来,目光定在蒋玉菡的身段上。
忽然欢笑起来。
........
........
“我和汪阁老都同意贾琮的奏折。
朝廷命官的命案,非同小可,拖不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巡按本就可便宜行事,若是事事按程序来。
巡按还有何用?
朝廷的初衷又何在?”
仁华殿里。
黄淮拈须道:“万历年间,孙丕扬创立撤签法!
文官上任都得撤签,虽然惹起无数非议。
到底杜绝了多少走后门的人,沿用至今。
既然我们内阁四人意见不合!
那就来一次类似撤签的抛铜钱?”
堂堂首辅说出这种话,其他三人都面色迟滞,怎能不给他面子?
张分易笑道:“依阁老裁断便是,司礼监已经批红了。
我们三人就不作票拟。”
汪应沅笑呵呵地看他俩,四个阁老喜气洋洋,其乐融融。
灿烂的夏花迎风飘香,蜂蝶起舞!
临窗的几名士子无心欣赏美景。
兰陵盟的副盟主王浩忧心忡忡。
“盟主此行南下,可谓举步维艰!
虽说户部有毕忠、内阁有汪阁老、司礼监......
我和林浩两个协理户部治河的主事,也使尽了力气。
可按景之所说,淮安的银子根本不够。
武陟的豫王爷还好些。”
“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林浩拨弄一下碟子,碟子便滴溜溜转动。
“人家王爷是绝不会倒的,除了谋逆,什么罪名也整不倒人!
我做的库平银与照壁二事,不过小玩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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