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花只是汉语的音译,其实炒花的全名叫爪儿图·孛儿只斤,黄金家族后裔。此人瞎了左目,是小时候放羊时被狼抓瞎的,至今脸上还残留着一道可怖的伤疤。也许正是相貌上的缺陷,自小受到歧视和排挤的炒花养成了凶残、狡猾和嗜杀的性格,部落的人都十分害怕他。
此刻,炒花的独目正释放着丝丝凶芒,脸上那块狼爪留下的伤痕由于充血而变成了紫赤色,平添了几分狰狞,四周的部下都骇得不敢作声。
只见二十具鞑子的尸体一字排开在官道上,大部份脑袋分家,有的浑身都被剁烂了,显然是被乱刀砍杀的。
这时,一名鞑子在附近的草丛中寻回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战战兢兢地送到炒花的面前道:“台吉,哈鲁的首级找……找到了。”
炒花颤抖着双手接过那颗头颅,独目中似有泪花闪动,又深情地亲吻了一下头颅的前额,将其接回其中一具无头尸体的脖子上,然后站起来像野兽一样怒吼。
原来这名叫哈鲁的鞑子正是炒花的第四子,哈鲁·孛儿只斤,今年才十五岁,但骁勇善战,深得炒花的宠爱,也许是表现心切吧,竟亲自率领二十骑在前探路,直奔通州而来,结果却意外折在了松园。
嗷呜……
炒花像狼一般嚎叫了片刻,这才命人把儿子哈鲁的尸体装敛好驮上马背,正准备开拔,队伍后却有两骑飞驰到跟前,其中一骑从打扮上来看应该鞑子,另一骑穿的却是汉民服装,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边脸,但腰间所系的刀却分明是晋军的制式腰刀。
只见此人在炒花面前勒定马,略拱了拱手,态度倨傲地用鞑靼语道:“炒花阁下,咱们头儿命你立即撤回密云。”
炒花面上的凸起伤疤微抽了抽,不悦道:“本台吉要是不撤呢?”
来人垂下眼帘淡淡地道:“咱们头儿发话了,倘若炒花阁下一意孤行,后续一文钱也别想拿到,而且头儿还会立即出兵夺回古北口,到时后路断绝,只怕炒花阁下的这些人马都得折在这里。
我大晋京城周边有数十万大军拱卫,京军三大营更是战力无双,一旦调动起来,炒花阁下这点人只怕还不够塞牙缝呢。想必炒花阁下自己也很清楚,你的人马之所以能攻陷古北口,而且在大晋境内如入无人之境的真正原因。”
炒花面色变幻不定,忽然笑道:“让本台吉撤军也可以,但必须按照约定再加两成,粮食、布匹、茶叶、铁锅、瓷器统统加两成。”
来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心道,果然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竟然想坐地起价,淡道:“此事本人作不了主,炒花阁下可以先撤回密云,然后跟咱们头儿商谈。”
炒花点头笑道:“也好,正如你们汉人有句俗语,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和气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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