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快就又恢复正常了。
“皇上何必为这种小事置气,只是面子而已,以往是什么礼,就按什么礼来呗。”
“以往有狗屁的礼,只是怀孕,还未生下来,谁知道怀的什么东西,就要昭告天下,还要让人送东西,简直太自大了。还有他以为我们申国是什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申皇越说越气,额头鼓鼓的,只觉得脑袋阵阵的疼。
脑袋疼的时候,他就想到最近新宠幸的那个小答应。
小答应才能一般,琴棋书画都不出挑,服侍人却极好,每次给自己按头,也很舒服。
在她那里很自在。
皇上甩着袖子,就走了。
留下小昭后独自一人。
她弯腰捡起那个奏章。
伸手拂过奏章上的字,尤其是荆国新皇那几个字。
她洁白修长的手,放在那几个字上头,她闭着眼,仰着脖子,一脸陶醉的模样,很快面色潮红,呼吸有些急促。
……
白骨山,骨头缝中间长出了青草。
骨头都成了草的肥料。
山上多了很多人。
大多是老头和小孩,少年。
一下子事情多了起来。
除了要盖更多的木屋,还有骨器作坊和纺织作坊都还要继续经营。
受伤的人要养伤。
忙碌的很。
大战过后,反而是一片欣欣向荣。
读书识字的教室换成了白骨村开会的那个屋子。
因为多了很多半大的孩子。
满满当当,一个屋子,居然有近五十多个孩子。
申国虽然文臣治国,虽然有最出名的申学,可是读书,还是一件很珍贵很稀有的事情。
大多数的普通平民百姓都是不识字的。
何况是生活在蛮荒草原的孩子。
而山寨里能有识字的人,也算是机缘巧合。
被掳来的洛娘子是大家闺秀,三当家是有理想的书生。
如今又有国师,和一堆犯官家属,这些人原本的生活水平都是国家最顶级的一撮人,才有读书识字的条件。
他们经历了生生死死,在这个草原深处的大山里,重新开始生活。
经历了不公平的待遇,才会格外的珍惜公平。
开会的屋子很大,没有那么多桌子,孩子们只能坐地上,把凳子当桌子。
也不是直接坐地上,那门牙缺了的孩童,穿的还是开裆裤,露着屁股蛋子。
地上是有坐垫的,是用纺织作坊里的碎布缝的,里面塞了冬日晒的干草。
圆圆的,还散发着草香。
呢绒布很柔软,碰触到皮肤也不难受。
但是那个缺了门牙的孩童,屁股还是一直扭,坐不住的样子。
看什么都好奇。
最前头教学的国师,也是一头黑线。
他可是堂堂国师啊,什么时候沦为教一群小豆丁识字的先生了。
真是用自己用的越来越顺手了。
看着底下,扭着屁股的小屁孩,流着口水的小屁孩,吸着鼻涕的小屁孩,还有坐中间,时不时按一按裙摆下边小奶狼的大公主,国师也都忍了。
可是教室后头,居然还坐着一个只有一颗门牙的白发苍苍老头,也靠在墙角,在听自己讲课,简直了……
山上是有规定,早上上学识字,下午干活。
成年人,自愿读书,孩童必须读书。
可是这个老头,国师看着比自己年纪肯定大了一轮不止,肯定是来偷懒的,他靠在那晒着太阳,别提多安逸了。
国师教了一个字,让大家自己练习。
慢悠悠的绕到了教室最后面,看到那个老头,居然真的拿着炭在地上比划。
老头的手有点抖,认真专注的时候,很用力的抿着嘴,露出那仅有的一颗牙,越看越像老兔子。
“老安人,你年纪过五旬了吧,为何还要识字?”国师还算客气的问道,在蛮荒这么大年纪还活着的老头,说不定都有一身过人的本事。
老头拿着炭笔,认真的写了一遍国师刚刚教的字,却总不对。
国师指道:“这里少了一点。”
他加上那点,又重复写了几个才罢休。
他看着教室前头,满满当当的孩童,指了指靠后头右边一个转来转去,很不专心,露着屁股蛋的娃娃道:“那是我孙子,芽,小时候就烧了脑子,比别人迟钝一点,我担心他学不会,就想跟着学会了,回去可以教他,他不笨,就是迟钝一点,我多教几遍,他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