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坐下道:“我还不耐烦他们送呢,不过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没到那不相往来的份上。”
苏婼掰了一只莲蓬,笑着塞了一半给她:“那是您人好。——还挺鲜甜的,您尝尝。”
徐氏依言尝了一颗,然后道:“我原本昨晚就要给你送来的,但你不在。你如何回来的那么晚?”
苏婼垂首剥莲子:“这几日我在外办点事情,回来的就晚了。”
“你爹是不是也知道?”
苏婼点点头,望着她说:“他没告诉你吗?”
徐氏鼻子里哼出声来:“他的事他几时会主动跟我说?问他他还不答呢。昨儿夜里不知我又怎么得罪他了,他在书房睡的。”
苏婼收敛神色:“他当了十几年冷漠无情的丈夫,也许已经习以为常了。”
徐氏道:“这话怎么说?”
“他原先对我母亲很冷淡,对您他还会忍让,但对我母亲,他从来没有给过好的脸色。”
徐氏怔然:“这又是为何?”
苏婼轻轻摇头,握住她的手:“父母之间的事情,不该由我来说,您想知道,就直接问父亲吧。终归还是那句话,您和我母亲不一样,您和父亲是要走一辈子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您去试一试走近他,说不定会有好的结果。”
苏绶与谢氏夫妻之间的秘密已经揭开,苏婼不想偏激地做出一些评定,不管怎么说苏绶与徐氏间是没有仇恨的,他们有条件相互扶持到老。
作为前世受过徐氏之恩的她,也希望苏绶能够成为他的良人,是徐师这辈子能够有个安稳的后半生。
徐氏听完她的话后长久未语。末了才像是回应她似的,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日过后就迎来了夏至日,按惯例家家户户都要有一场夏祭。苏家在徐氏三妯娌的张罗下热闹了一场。
苏婼以为韩陌立刻会对常蔚有所动作,不料等了几日也没有动静,是日上晌收到韩陌传过来的信笺,方得知他奉皇帝旨意暗中搜罗常蔚罪证,暂时不会大草惊蛇。便知自己也暂不宜轻举妄动,正好他也等着苏绶把谢家那边的事情查清楚,又还要伺机打探苏绶与薛容之间的纠葛,于是便暂把精力放到了防卫署这边。
图纸交到了天工坊,坊里的工匠都是有足够经验的老匠人,照图制作不成问题,但依然难免有写细节需要切磋。
苏绶不主张就此公布苏婼鬼手的身份,于是父女商量后便决定让苏祈担任这个连接传话之人。
苏祈得知苏绶已经知道了鬼手,对苏婼更加恭敬。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活似恨不得直接把他给供起来。
苏婼正好把他当牛马使,而且使得心安理得。夏至过后的第三日,她就打发他去寻秦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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