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嬷嬷被扶桑半搀半押地从地上拉起来。走到帘栊下她猛地停步回头:“姑娘如何对我都不要紧,只请姑娘务必坚持把太太的死因查明白。只要凶手正法,老奴就是死也瞑目了!”
苏婼背对着她一言未发。
鲍嬷嬷失望地垂下双眸,随同扶桑走了出去。
背后再度响起珠帘交碰声时,是扶桑已回来了,她走到仍然定定站在原地的苏婼面前,沉沉吸气,说道:“姑娘坐会儿吧。”
苏婼这才有了反应,目光从窗上慢慢挪移到榻上,而后提着裙子坐下来:“关押好了吗?”
扶桑点头:“都按姑娘吩咐的办好了。只是,”她顿了顿,随后才鼓起勇气继续道:“鲍嬷嬷毕竟是老人了,而且还是太太的乳母,平日里受姑娘的礼也受得,当下把她关押起来,恐怕不合规矩。苏家不是刻薄人家,尤其厚待府里有贡献的老人,传出去,也对姑娘名声不利——奴婢的意思是,就算要这么做,也总得有个说法。”
苏婼坐下来,先喝了一口茶。
扶桑伴在旁侧,怕她难受,愈发声调温软地说道:“当然下人毕竟是下人,若是犯了错,姑娘惩治惩治也不算什么。料想老爷太太他们问起来,鲍嬷嬷也不会敢说实话。回头咱们便编个由头罢。”先前屋里头的话她在门口没全听清楚,却也听到了個大概。
苏婼看着茶杯,还是半晌不语。
这时候门外有声音,她扭头,看到苏祈在门口。
苏祈对上她目光后便径直进来,说道:“果然您说的不错,我扭送了老冯去吴淳那儿,吴淳当即就去禀了二叔,二叔就下令要打他。我连忙拦住,说东西也找回业,就逐他出去算了。二叔也答应了,方才我就打发了游春儿去拦截。”
苏婼道:“把他藏好些。”说完她起身进屋,取来两把锁钥:“桂子胡同有母亲留下来的一座宅子,把人锁那儿去,让洗墨看好他。”
前番她问徐氏拿库房锁钥,徐氏顺道把所有的锁钥,连同谢氏的嫁妆子单子一道给她了,后来苏绶并没说什么,而此时这些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
韩陌交给窦尹他们去想搬取文书的辙,这日才到衙门不久,窦尹与宋延就一道来了。
“跟踪上回去庄子里买田地的人这边有了新的消息,叫人叫做姜巡。在世子撞见他的第三日,姜巡又到了田庄上,请里长出面斡旋买田,按照我们事先嘱咐给里长的,里长这几日正在与他周旋,当然,我们这边也派了余照过去,假扮成其中一个佃户的子弟,与他接触,正在探听他们的底,看看他们到底想图谋什么。
“然后,罗智这边盯了几日,倒是有了个契机,就是不知能否一用。”
“说来听听。”韩陌放下了公文。
宋延接着说起来:“那日阡哥儿宴请陈璇,偏偏罗智也在那里出现,虽说他们有勾结是已经确认的事,但是,还是显得有些巧合。我就又去查了查陈璇那日散宴之后的动向,发现他离开酒楼后就在街头与罗智会合了。同时,罗智交给他一个包袱。陈璇带着这个包袱,然后又到了武选司员外郎梁靖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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