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深刻的观点,如果是沈劲能够提出来的那才真是见了鬼了。这倒不是沈哲子小看自家兄弟,而是根基和积累达不到。比如儒家宗师横渠先生张载敢言为生民立命,王安石敢言天变不足畏,但一个穷酸儒连论语都背不全,就敢以此自标,只能流于痴人呓语。妄想半部论语治天下,也要有赵普那种际遇和能力。
过了好久之后,沈哲子才有提起笔来,在这原稿上勾勒几句,然后对沈劲说道:“若求文义相合,这几句应该也要节录起来。”
沈劲这会儿正是满心的忐忑,不知自己该要迎来怎样的责罚,闻言后楞了一下,待察觉阿兄语气并无责备,才忙不迭点头:“我记下了,稍后一定认真体悟……”
眼见这小子一脸忐忑状,沈哲子也忍不住笑起来。其实他对沈劲作弊一事还是有点生气,但也明白这个年纪的少年不该一味的打压训斥,所以刚才勾出抄袭处的时候也留出一点鼓励。
在看完这篇原文后,对于沈劲能够比较准确找出这篇文中的精华这一点,还是感到很欣慰的,眼光和领悟力也是能力的一种,这小子在淮南几年也不是虚度光阴,见识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回去依照这一篇文,写一篇不少于五千字的批注,五日后送来,否则你就过淮去谯郡听用吧。”
虽然心里还是比较欣慰,但也不能没有责罚,沈哲子旋即又给沈劲准备了新的课业。
沈劲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又是一垮,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苦涩感,往常如果能够听到过淮任事,那他肯定要高兴起来。可是现在杜家阿陵小娘子入镇在即,如果他完不成课业,阿兄这是打定主意不让他见到自家小娘子啊!
“还有,这一篇文是何人代撰?”
看沈劲那满脸苦恼状,沈哲子也是不乏噱意,这小子禀赋并不差,但大概是家境实在太优越,养成一些怠惰性格,不敲打不长进。由此也可见世家子弟如果没有自律的性格,即便是享有着优良的教育,也很难成才,本性不坏尚可长成中人,但若性格本身便有缺陷,那真是没有底线的堕落啊。
“是、是馨士馆新入的一位凉州人士,名为谢艾。”
沈劲原本对谢艾还是不乏感激,但是现在再讲起来却是不乏怨念。
“凉州人?名叫谢艾!”
沈哲子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有些难以置信的再确认一遍,心内不乏震撼,又说道:“你且将与此人结识的过程道来。”
沈劲闻言后不敢隐瞒,便原原本本将自己邀请谢艾代笔的过程讲出来。
沈哲子听完后,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谢艾作为这个年代汉人中为数不多的贤能之士,他自然不会忽略,不过其人身在凉州,实在鞭长莫及。早前与凉州张骏通信时,顺手写了一笔,至于谢艾其人在凉州是个怎么样的处境,甚至其人现在是否在凉州治下,他却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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