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吧?”贾佳托着背包底部,让蓝大海扛在肩上。
“12月末,1月初最冷,新闻报道说有45度左右,听这里的当地居民说,最冷的时候接近六十度,不过那是前些年了,最近几年全球变暖,大兴安岭也是全球的一部分嘛。走吧,朝挂红灯笼那家去,这儿就这么一家旅店。”
蓝大海呼哧呼哧走在前面,嘴鼻呼出的空气像一条条霜龙上下翻飞,贾佳打着手电走在后面,脚下传来雪花被积压时传出的‘吱嘎,吱嘎’的*。手电的光柱从贾佳身前射出,照在蓝大海的腿上,在茫茫的雪地里扩散着一片微弱的光芒。
路边断断续续的房子多了起来,厚重的白色覆盖在屋顶,沿着房檐垂下的冰凌倒映着房间里的灯光,飘渺的炊烟像是灰色的虫子从烟囱慢吞吞爬出去,慢吞吞地爬上蓝黑色的夜空。
房檐下的冰凌是东北冬季的一大特点,大人们常哄不懂事的孩子‘莫吃冰溜子,吃了长粗脖根。’于是孩子们便会围在男性长辈面前,指着他们的喉结嬉闹“叔叔,你小时一定不听话,吃了冰溜子。”
“汪汪汪。”狗吠声在夜空中回荡,几只柴狗窜出院子。
两米高的木篱将几间瓦房齐刷刷地围了起来,几只柴狗堵住了敞开的木门,柴狗们的身后是整齐的砖铺小路,刚扫过的小路两侧埋藏在厚雪下。小路两旁的开阔地里隐藏着隐约可见的沟垄,看样子这是两个自家的菜园。几间瓦房有两个房间亮着灯,温馨的淡黄色灯光从贴着窗花的玻璃上透出,贾佳觉得没那么冷了。
贾佳向前走了两步,柴狗的气势更凶,吓得她躲在蓝大海身后“这么多狗。”
蓝大海喘着粗气放下行李,摇头说:“这还多,等我带你去鄂温克族人的家里看看,那才是叫养狗呢,咱们养狗论只,人家论群。再说在大兴安岭这个地方家家养狗,成习俗了。”
“我没听见哪儿还有狗?”贾佳侧耳倾听,四周一片空寂。
“好狗护四邻,这儿的狗就管着自己家和邻居,才不像南方的狗,整天乱叫。”
“谁呀?”院子里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张大爷,是我呀,还认识我吗?”蓝大海笑着上前打招呼。
“是小蓝啊,刚下车吧?快进屋。”张大爷朝狂吠的柴狗喝了一声“回窝!”
院子的一角有几个桦木打造的狗舍,几只柴狗悻悻钻回各自的狗舍,仍然露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着蓝大海和贾佳。
张大爷帮蓝大海提着行李走进了院子,院子里清清爽爽,只有一个铁爬犁和一个独轮车,劈好的木柴整齐地码在煤棚前有一人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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