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李虎等人仍然没有将张纯与阴谋联系到一起,众人只当这是一次偶然事件!
在辽东乃至于幽州之地,野外遭劫实乃常有之事,真没什么好奇怪的!
距离李虎等人两百步外的一处高坡上,两名胡人正在遥遥监视着李虎等人的一举一动,见李虎等人忽然下马,席地而坐,二人对视一眼,心知情况不妙,于是当即决定,由一人在此继续监视,另一人则乘快马将李虎等人止步休整的消息告知与蹋顿!
良久之后!
蹋顿斜睨了张纯一眼,咧嘴笑道:“张长史,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张纯一脸的不甘心,当即怒声咆哮道:“不可能!李虎性急少谋,怎会如此轻易的识破我的计策?”
蹋顿抿嘴一笑,阴阳怪气道:“那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了,此间事了,我等也该告辞了,张长史,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张纯心头一紧,经过瞬间的思索,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人呢?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张纯决定放手一搏,要么拉着乌桓为自己垫背,要么拉着乌桓与自己一同起事,二选一的机会,总要试一试,若只有自己倒霉,他难免有些不甘心!
张纯一脸不善的冲蹋顿挑了挑眉,冷声道:“蹋顿兄弟,意欲何为?”
蹋顿丝毫不为所动,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张长史,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想与我撇清关系,怕没那么容易吧?”张纯冷哼一声,道:“我已将与丘力居大人的会面时间,地点,谈话内容,全部整理成册,待东窗事发之时,自会有人将册子交与李满之手,届时,该是你们自求多福才对吧?”
“叛徒之语,不足为信也!”蹋顿故作镇定道!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满对待异族的态度,抛开册子不谈,你以为李满会放过你们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以为这句话只是一纸空谈吗?”张纯嘿嘿笑道:“待我死后,册子自会被人送到李满手中,它会成为压垮乌桓的最后一颗稻草,咱们拭目以待?”
张纯的话,句句说到了蹋顿的心坎里,令他无从反驳!
蹋顿手扶刀柄,死死盯着张纯,想拔刀将其当场斩杀,却又有些投鼠忌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纯暗暗点头,心知尚有转还的余地,于是将话锋一转,再次游说起蹋顿来:“乌桓所虑,唯李满也!为今之计,唯有放手一搏,不知阁下敢否?”
蹋顿侧头望向张纯,皱眉道:“如何放手一搏?”
张纯手指李虎所在的方向,道:“李虎尚在城西十里之外,我等只需说服丘力居大人引三万铁骑前来,将李虎困于阵中,届时,李满自会引兵来援!辽东兵力有限,守城尚可,野战却不行!”
自李满上任幽州牧以来,辽东驻兵的人数也有所增加,但饶是如此,辽东郡的驻军仍不足四千之数,面对丘力居带来的三万铁骑,在李虎被团团围住的情况下,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蹋顿不敢擅作主张,于是命人前方后方山坳中,向丘力居如实禀明此间发生的情状,请丘力居早做决断!
丘力居得知张纯竟还留了一手,顿时气的怒不可遏,恨不能将张纯杀之而后快!
愤怒之后,他默默沉思了良久,最终做出了放手一搏的决定!
抬头望天,见已至申时,于是引军走出山坳,一路向东,与蹋顿等人会合!
与蹋顿会合之后,丘力居命蹋顿为先锋,率五千铁骑,人衔草,马衔枚,马裹上更是裹着一层厚厚的麻布,悄无声息的向李虎所在的位置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