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帝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儿子,想到他背后强大的外家,假如真的让他做到了这个位置上,外戚势大把控朝政必不可免。
如果自己出手帮他清除外家党羽,以他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刚愎自用,狂妄之大,庸碌而不自知,也很难坐稳这个位置。
想到这些庆安帝闭上了双眼,声音中带着疲惫的道:“传朕口谕,免了潘妃三个月的禁足,改为抄写宫规三遍以示惩戒。”
三皇子看庆安帝只是免除了自己母妃禁足,却没恢复位分。
还想要说什么,就看见庆安帝对他挥了挥手,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让他见好就收,自己已经不想听其他的话了。
三皇子知道自己如果还要继续替母妃求情,恐怕会更加惹怒庆安帝,只好行礼后退出了御书房。
脸色阴暗的出宫去了外家丞相府,庆安帝得到禀报,对三皇子萧亦凌更加失望。
庆安帝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好似对着空气说道:“通知下去,准备随时收网!”
“诺!”
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好像从来没有人说过话。
丞相府里潘越盛额头上渗出汗,焦急的走来走去,他得到安插在四皇女府的暗线禀报,就立即想到前阵子,江洲传信来说账本丢掉的事。
立马就派人去刺杀那个接近四皇女,还让其带进宫的陌生男人。
原本想着一箭双雕,把两个人都送上天,没想到让他们给逃了。
现在四皇女一定带着那个男人见到了老皇帝,一切听父亲潘丞相安排惯了的户部尚书潘越盛,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潘丞相刚进来就看见儿子脸上的惊慌,表情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暗恼儿子都这么大年龄了,做事还这么毛躁。
“听说今天大街上,四皇女遭到人刺杀,不知是哪位能人,光天化日就办了一件这样的大事。”
潘越盛听出父亲言语间的嘲讽,此时他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个事有些鲁莽了,摸了摸鼻子低下头。
潘丞相眼神锐利的坐在大堂高位上,他也明白此时江洲丢失的账本,必然已经送进宫里到了皇帝的手中。
他暗恨何知府把这样重要的账本,竟然放在一个外室那里,就这样轻易的被人盗走了。
父子俩还有没商量出一个结果,下人就来报三皇子来了。
三皇子神情阴郁的走进来。
潘丞相得知女儿贵妃位分被降,记录江淮两地每次修堤赈灾款的账册被盗,这些信息已经证明,当今皇帝正在查他们潘家的党羽。
此时的潘丞相还不知道何知府为了,以防万一,事发被推出去做替罪羊。
两本账册上,其中有一本竟然记录着,三皇子和自己儿子潘越盛吞没的款项。
即便潘丞相不知道这些,可是官场沉浮这么多年,从蛛丝马迹中他也隐隐感觉到了危机,满是皱褶的眼角更显狡黠狠辣。
一场风暴正在京城中预谋蔓延,不知道哪一刻就会爆发。
潘丞相看着三皇子嘱咐道:“三皇子回去后,不要再去为你母妃向皇上求情了。”
“外祖父,这是何意?”
“这阵子朝堂上,正有官员提议立储君之事,这时候你不要惹恼你父皇为好。”
三皇子听说这事面露喜色,认为庆安帝就他一个皇子,其他姐妹不是身份不够,就是病弱,蠢笨。
就一个五皇妹母家是大将军府,淑妃身份也够高,可她前年看上武安侯世子,现在已经追到边关去了。
就这样为情爱不顾一切的人,父皇除非脑子有病,才会把皇位传给她。
潘丞相眼神暗晦不明的看着,形于色的三皇子,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告诫他成大事者首先就要喜怒不行于色。
此时在想什么,只有潘丞相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