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耶律阿不里对于儿子张贤炅的瞎操作完全无语了。
以他们这种情况,就算张贤炅要西征,那也应该让设置在乐浪行省的这个藩国大王宝座悬而不决。
因为这样的话,张鉊见耶律阿不里这些年为乐浪发展做出如此大的努力,在挑选藩王的时候,一定会征求耶律阿不里的意见。
那么就算张贤叙出了什么问题,还能把张贤济推上去,再不济,也能像郭婉儿那样,找个母亲背景不是很深厚,乃至生母已经不在的皇子去继位,至少也不会血本无归。
但张贤炅这样一操作,就相当于他把耶律阿不里唯一的一次选择权给用了,真要张贤叙出了问题,再下一任大王的推选,耶律阿不里就很难再去插手了。
张贤炅听到母亲如此分析,顿时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稍稍沉默了一下。
这就是身份不同导致的看问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从身为母亲的耶律阿不里这看,孩子夭折的概率不是没有,而且还不小。
但张贤炅就完全没考虑过弟弟会夭折这件事,年轻人对于生死,是很难像中老年人那样感同身受的。
不过,即便做错了事,张贤炅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孩儿知道母亲是为我好,但孩儿自五岁起,一路从禁宫小学读到龙韬院。
十五年间,无论寒暑,不分春秋,在父皇和老师们的督促下勤恳学习。
骑、射、大枪、长刀,天文地理,甚至突厥、波斯番语都要学。
如今毕业,同学们都去往广阔天地一展胸中所学,某却只能去乐浪就藩,实在心有不甘!”
耶律阿不里越听越愤怒,她戟指张贤炅大骂:“吾耶律阿不里精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样蠢笨的儿子!
你的那些同学、同袍不避刀剑西去万里,你以为他们是去一展胸中所学?那不过是因为他们都不是家中嫡长子,不去西征就只能混吃等死。
他们去西征,乃是为了得一个你现在就唾手可得,甚至远远不如你的边荒封地而已,你怎么这么蠢?”
千不该,万不该。耶律阿不里不该说去西征不是为了一展所学,因为这对于从小就被张鉊鼓动,视西征夏君夷民为毕生之愿的张贤炅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母亲,西征与夏君夷民,那是父皇高瞻远瞩所定,是上天与民族赋予儿臣这些人的使命。”张贤炅倔强的抬起头看着耶律阿不里。
“母亲并未去过龙韬院,甚至未跟儿子的同学、同袍们接触过,是以不知道他们之所以愿意西征,并不是为了在蛮荒之地建一区区藩国,而是在为后世子孙拓展生存的空间。
他们是我族的英雄,是千百年后,一定会彪炳史册的英雄!”
耶律阿不里感觉就像是喉咙里突然被塞了一个大鸭蛋一样,被噎的双眼翻白,而且他还不敢反驳,因为张贤炅这些话是目前张周王朝最为政治正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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