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改变这样的认知,等着文化的渗透慢慢的改变是不行的,必须要以律法的形式加以确认,来扭转民众心中吐蕃残留的印记。
不过,张哲虽然知道律法的重要,但他穿越前只是一个军事历史博主,一个玩全甲格斗的肌肉男,律法、算学、政务等等方面都不是他所长。
而且一部律法的设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结合民情、社会风俗,甚至经济状况来综合考虑。
而且还要做到通俗易懂,因为此时的人大多是没有文化的,心里只有一些朴素的对错概念,律法设计的稍微一复杂,就会被束之高阁、形同虚设,必须要尽可能的贴近生活,才能起到效果。
“那么某即可任命范兄为充河西节度衙门法曹,受命专门制定律法。”张昭朗声说道。
范质此时也放下心来了,如果算上从敦煌来回至少可以节省下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的时间内,做出一套粗略但符合河西现状的律法应该不难,他拱了拱手。
“愿为张司空效力!”
就在张昭搞定范质的时候,洛阳城的裴远,正在与石敬瑭心腹桑维翰一起在其家中饮宴。
不过说是饮宴,参与者却只有他们两人,除了一个在旁边斟酒的仆役以外,连乐舞都不曾有。
“玉英既然是闻喜裴氏出身,乃是河东大族,又与圣人有几分同乡之谊,不如干脆留在东都,与我一起在朝廷同为圣人效力,岂不美哉?”
桑维翰慢悠悠的说道,好像真是非常欣赏裴远这个人才一样。
哼哼!培元在心里冷笑一声,你磨穿铁砚桑国桥那针眼大小的心,当谁不知道是吗?
不就是现在觉得几天前的安喜门外,是某抢了你的风头吗?至于现在就来试探老子嘛!
裴远心里明白,桑维翰为了石敬瑭,连在契丹国主耶律德光帐前叩头号哭的不要脸举动都做了,势必不会允许石敬瑭身边再出现一个能威胁到他的宠臣。
这几日石敬瑭屡次招裴远问对,对裴远表现出了相当的欣赏,看来桑维翰已经起了忌惮之心。
当然他一个河西来的使节,能这么受到石敬瑭的认同,以至于桑维翰都感到些许不安,其实就是裴远故意为之。
若是在两年以前,他裴远能得到石敬瑭这号人的器重,自然欣喜万分,不得赶紧跪下奉之为主,叩头表忠心。
可是在今日,自从跟张昭相处,又看到了洛阳满城的尸体,以及石敬瑭根本无力控制麾下牙兵的实际情况之后,裴远不觉得这个已经四十五岁的沙陀人,有成为天下之主的能力。
反观凉州张二郎君,麾下人才济济,文武一心,各部落首领,各将官生死皆操于他之手,又无牙兵之骄横,更远处西陲形似当年强秦,进可攻,退可守。
这样的人占据这样的地利,才能有结束乱世,成为天子的可能啊!
所以,裴远断然不会再上石敬瑭这条破船了,他如此刺桑维翰的原因,就是想让桑维翰对他起忌惮之心,好想着赶紧感德远远的。
既然要赶走他,那也很简单,快点答应他说代请的河西节度使就行。
“多谢枢密使看中,不过仆受了河西张司空大恩,答应要助其安定河西,所以只得有负枢密使看中了。”
听到裴远这么说,桑维翰冷笑一声,不想在朝廷任职,那里干嘛日日求见?还与圣人问对颇为相得?
他更不相信裴远这种人,能因为什么所谓的大恩,放弃到圣人身边,在朝廷任职的机会。
他现在如此说话,可见并未对自己说实话,也存了遮遮掩掩的心思,此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应该趁早赶走了事。
桑维翰暗暗下了决心,随后打了个哈哈,“张司空胃口何其大也!请一个河西节度也就够了,竟然还要兰河廓鄯四州。
此四州加上凉州,怕不得有百万嗢末?人多事杂,张司空能为朝廷牧守好此地吗?
若是一个河西节度,某倒是可以在圣人面前为张司空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