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怒风席卷而来。
吹动风衣和发丝。
耳边传来凄厉的、绝望的、可悲的惨叫。
站在残缺的车窗前,羽宫琅心中升起明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粘稠的漆黑中,是一只只狰狞的诡异。
它们大多死状凄惨。
有的身体四分五裂,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血肉,有的几乎化作一滩血浆,只剩下半张脸在哀嚎。
这样惨烈的死法,多半是受到了极大的动能冲击。
如果羽宫琅没猜错的话,他们是死在电车下的亡魂。
日国社会阶级森严,自上到下层层传递着压力,跨越阶级已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加之淡漠的人情关系,整个社会始终有一种压抑的氛围,好似一滩死水,自然导致了居高不下的自杀率。
电车自杀事件,虽然不常见,但日积月累,数量依旧不容忽视。
自杀之人心中往往更有怨气,更容易在死后化作诡异。
它们就这样纠缠在电车之外,随着电车奔行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铁路中,遵循既定的轨道来回往返。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得解脱。
世间假如真有地狱的话,或许……这也能算是其中一种吧?
人们在车窗中看到的,其实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电车外的诡异。
它们想从这永无止境的“绝望地狱”中解脱,所以要让电车里的乘客变成它们,代替自己经受折磨。
像是“为虎作伥”的伥鬼,只有让其他人被老虎吃掉,才能获得解脱。
在电车内其他乘客眼中,粘稠的黑暗隐藏着莫大的恐怖。
寒气冰冷刺骨,与实质的血腥、尸臭相伴,从不停息的哀嚎声。
随着狂风一起灌入车厢。
仅是目睹这黑暗,人们就本能的心生恐惧,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它们撕碎。
在这种存在面前,光是站在原地,都要鼓起巨大的勇气。
而望着夹杂在黑暗中涌来的诡异,羽宫琅嘴角勾笑,轻声道。
“心斩,今天要加餐咯。”
妖刀嗡鸣轻颤,血色愈发鲜艳。
话音未落,羽宫琅已一步踏出。
血刀如同新月般划开黑暗。
按照常理来说,“黑暗”这种存在不会因物理的攻击产生变化,就好比光线不可能被斩断一样。
可妖刀心斩,向来是不符合常理之物。
下一瞬,向羽宫琅涌来的黑暗猛然崩溃,好似碎裂的镜面那样,散成一块块碎片。
连带着藏身于黑暗的诡异,也霎时受到重创,齐声发出哀嚎。
“痛……好痛啊……”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死死死死死……”
怨恨、憎恶、痛苦、绝望……
这些情绪堆积在一起,如同实质的粘稠淤泥,要将生者吞噬,落入与它们一样的下场。
羽宫琅兜帽下的神色清冷,低声自语道。
“既然选择了自我了断,那就别再留恋这个人世了。”
他再次挥刀。
一刀、两刀、三刀……
每次挥刀,刀光都会斩开四五只诡异的身躯,让它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和纯白魔影的触须不同,这里的诡异每一只都是单独的个体,难以找到共同的“点。”
羽宫琅就这样机械的挥刀。
如同毫无感情的死神,收割着一批又一批诡异的生命。
【邪恶克星(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