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庄仪执意要给,她知道这也是秦庄仪为了接济她,便领了情,收下了。
回去的马车里,李妈妈问她:“二小姐不是说记在王府账上么?夫人为何还自己给钱?”
秦庄仪说:“我跟大姑娘做衣裳,记西疆王府的账,那不是此地无银么!
摆明了是我们在替二姑娘做事。
虽是我自己的亲妹子,但有些事该注意也是得注意些的。
何况几件衣裳而已,又花不了几个钱,我为何整得那样小气,还记西疆王府的账?”
李妈妈点点头,“夫人如今做事也称得上一句滴水不漏了。”
秦庄仪很受用。
她觉得替慕长离做事,就是得做到一个滴水不漏,这样才能显得她专业又有用。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慕长离不抛弃她。
她得给她儿子争脸啊!
秦庄仪回府时,已过了下晌申时。
送她的马车还是西疆王府的,她没让马车行到府门口,在还没拐进巷子时就下了车。
给了车夫赏,道了谢,然后带着李妈妈走了回去。
进府时,慕顺说:“老爷刚回来。”然后提醒秦庄仪,“大夫人走小路回兰花院儿吧!侯爷是不敢到兰花院儿去闹的。”
秦庄仪不解,“他今日还想闹?”
“那倒不是。”慕顺说,“他闹不闹的,谁能知道呢!反正我瞧着侯爷脸色不太好看。
车夫说是从宫里回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皇上跟前受了气。”
秦庄仪觉得应该不是在皇上跟前受了气,而是在贺嫔跟前受了气。
她听慕长离说过宫里发生的事,贺嫔已经开始怀疑慕倾云的身世了,但还没有真凭实据。
所以她只能把慕江眠叫过去问话。
可是慕江眠能跟她说实话吗?
肯定是不能的!
他又不傻。
秦庄仪没有去兰花院儿,而是主动去见慕江眠了。
慕顺觉得大夫人可能是有点儿什么被虐的倾向,这怎么主动上赶着找骂呢?
还有,大夫人怎么出去的时候跟回来的时候穿的不是同一套衣裳?
这蓝色……也太蓝了。
秦庄仪去了惜录轩,到时,慕江眠正在屋里摔本子。
文四试图拦她,但慕江眠却在里面喊了一嗓子:“让她进来!”
她推门进去,才迈一步,本子就照着她脑门砸了过来。
秦庄仪躲了。
没砸着。
慕江眠又生气又觉得没面子,但当他看到秦庄仪这一身蓝时,一下就愣住了。
印象中秦庄仪从来没穿过这个颜色的衣裳,今天为何……
他甩甩头,努力让自己不往那个不太好的方向去想。
只是一件衣裳而已,这种颜色虽然没穿过,但也不是多稀奇,街上有的是人穿。
他努力将心态放平,然后跟秦庄仪说:“找我何事?”
秦庄仪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说:“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听慕顺说侯爷脸色不太好,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就过来看看。侯爷去哪儿了?是遇着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吗?
最近你的心情总是不太好,这样很伤身体的,妾身得劝劝侯爷,为了身体着想,许多事情尽量别太往心里去。
侯爷看我这身衣裳好看吗?这是我新做的衣裳。
哎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穿蓝色。
侯爷觉得蓝色好看吗?我以前很少穿蓝色,这冷不丁一穿还挺新鲜。
以后我决定多穿蓝色,越看越喜欢蓝色。
今日李妈妈说,我小的时候喜欢红色的衣裳,还让人叫我阿红。
那我现在喜欢蓝色的衣裳,是不是就应该叫阿蓝了?
想想还真是有趣。
侯爷叫我阿蓝试试?叫一声试试嘛!阿蓝,这个名字多新鲜,多好听。”
她反复地念叨“阿蓝”这两个字,念叨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慕江眠。
将慕江眠的每一个反应都收尽了眼底。
越收越心惊,越收越恐惧。
收到最后,她竟开始渐渐后退,再也不敢提“阿蓝”二字,夺门而出。
秦庄仪一路跑回了兰花院儿,李妈妈在后头跟着,累得气喘吁吁。
到了兰花院儿时,老夫人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见她慌里慌张地回来,还说了句:“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然后又瞅瞅她一身衣裳,给了句评价,“这不像你的衣裳啊!”
秦庄仪喘了几口粗气,回头往后瞅了瞅,见没有人跟来,这才道:“确实不是我的衣裳,我跟人借的。是二姑娘让我穿这个颜色,目的是试探侯爷。
母亲,我还得出门,我得再去见见二姑娘,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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