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顾清池和南星河长什么样他实在讲不出来。
“顾清池已经扮上了,脸上都是油彩,根本看不出模样。我只记得他的声音很好听,眼睛也特别亮,个子还很高。不过人却十分消瘦,戏袍穿在他身上有些晃悠,都看不出腰身了。
至于南星河,因为我就在南星河身上,所以是看不到自己的。
只知道他比顾清池矮上差不多半个头吧!也很瘦,胳膊细,手指也细。
南星河的声音更好听,但不似男子那般粗犷,反而像姑娘一样细腻。
单凭那声音,就能想象到那应该是一个很好看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唱花旦不是。”
有官差搭了话:“对对,一般能唱花旦的,长得都好看。”
慕元青把姚轩说的事反复琢磨了几遍,最后终于有了结论:“所以你之前说我有的事情说的不对,是指顾清池跟南星河之间的关系?”
“嗯。”姚轩说,“我身临其境,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他们两个绝对不只是单纯的师兄弟,他们两个之间有那种情意。你懂的,就是那种。”
慕元青点点头,他是懂,但之前他也确实没想过顾清池跟南星河是这种关系。
不过现在想想,似乎也合情合理。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又一起唱戏,一个唱花旦,一个唱小生,唱的都是缠缠绵绵的爱情故事。日久天长,两人之间确实容易产生点什么。
所以那小姐才生气,也所以……“我知道了!”他突然明了,“田老爷子曾说过,南星河死后,顾清池不吃不睡几天几夜,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南星河自己不想活了。
田老爷子分析的是,南星河之所以不想活,是因为他亲手解散了清音班,自此没有了精神支撑,又觉得对不起老班主和顾清池,所以才不想活了。
但是现在看来,他不想活了的原因,应该跟顾清池有关。
且顾清池说的那番话,意思应该也是暗指自己。
因为他跟柳小姐的事,让南星河十分痛苦,再加上清音班的事又推了他一把,所以南星河才不想活了。”
张易点了点头,“这样一说,事情就明朗了许多。甚至就连顾清池的死,也有一个可以猜测的指向了。”
“你的意思是,南星河的死是因为顾清池,所以顾清池的死也有可能是因为南星河吗?”
“不能说确定,但应该是有这方面的联系。”
“可顾清池是在南星河死了几年之后,才死的。”
“但是他们死亡的方式是一样的。”张易提醒他,“之前我们只是猜想两者之间可能会有某种关联,毕竟顾清池跟南星河是有交集的。所以这种情况下,同样的死法就会让我们猜测这两次死亡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只是那时候我们的猜测抓不到头绪,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但是现在,虽然也没有证实两者之间一定有关联,但至少猜测更进了一步。”
姚轩举手:“我能感受到南星河心里很难受,很憋屈。
柳小姐看他的眼神跟大夫人看妾室似的,不对,应该说跟看外室似的。
那个拈酸吃醋的劲儿就别提了,都快能闻着味儿了。”
慕元青想了一会儿,说:“眼下看来,案子算是有了新的进展。只是我们仍然不知道顾清池为何在五十多年后找上了纪小蝶,也不知道纪小蝶因何事而死亡。”
他看向姚轩,感叹:“天亮的还是早了,你要是能再多待一会儿,说不定会看到更多事。”
姚轩不解,“你说我为什么能上南星河的身?上别人身这种事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我不能理解的是,我不是单纯的上了一个人的身,而是我上了一个死人的身。
而且我经历的一切,也不是现在的事情,是五十多年前的事。
那个时候戏台还很新,顾府也没有衰败,人很多,很热闹。
元青,你说这叫什么?是什么契机让我能回到五十多年前的?
咱们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是不是得一次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