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猜测是不是贺家人坏事做得太多,遭报应了。
可是你说,贺家遭报应也就算了,这事儿还能报到二殿下头上?
外孙也算一份儿吗?”
慕长离勾勾唇角,“算不算的,反正那么多人都病了,也不差他一个,一起病着呗!
怎么着,你还替贺家担心起来了?”
“我倒不是为贺家担心,他们病不病的跟我没关系,都死了才好。
但我怕贺家去大理寺报案啊!
都说他们家是被脏东西冲着了,这万一他们来大理寺报案,你说我接是不接?”
不等慕长离说话,芙蓉先给出答案了:“当然不接!凭什么接?他们说闹鬼就闹鬼啊?他们说冲着了就是冲着了啊?那我还说是太医院医术不精呢!
别一有点儿治不了的病就往鬼身上赖,鬼可不背这个锅。”
慕元青想了想,觉得芙蓉说得对,“也行,那回头我就这么说,除非把鬼带我眼前来,要不然我就不信,我就不给贺家定这个性!
不过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全死了?”
他看向慕长离,“姐,他们会死吗?”
慕长离从饭碗里抬起头来,“你怕他们死?”
“那倒是不怕,可问题那到底是贺府,真死了……不好吧?”
慕长离不明白,“哪不好?对你不好还是对我不好?”
“……你要这么说,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慕元青吃完了,“行,我心里有数了。贺家跟诡案没关系,只要牢记这点,这件事情就落不到大理寺头上。至于旁的,我可管不了,谁爱管谁管。”
也就是慕元青回家吃饭的这会儿工夫,萧云州往东关送了一封信。
信是苍鹰去送的,只写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慕长离怕东关一激动再把苍鹰给杀了,特地给苍鹰身上画了道符。
符是她闭着眼睛画的,画完之后立即逃离现场,一刻都不敢停留。
北陆觉得王妃真有意思,“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带翅膀的。”
贺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宫里也是议论纷纷。
贺嫔人在病中,烧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
但她还没忘让下人打听二皇子府的消息。
只是她担心的不是二皇子病得如何,而是慕倾云怎么样了。
敬嬷嬷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出去,来来回回地往返于皇宫和二皇子府之间,但带回来的消息都是:二殿下烧得厉害,但是倾云小姐没事。
贺嫔听说慕倾云没事,就放了心。
但放心之余又有些别扭,总觉得慕倾云如果一点事情都没有,似乎也不太对。
再两日,萧云州的腿治好了。
鬼医在拔下最后一根针后,走到院子里跟慕长离说——
“灵主,幽兰曲现世了!”
……
西关。
银沙城外。
墨尘又一次来到琼华坟前,带了一束西关刚刚长出来的小野花。
从前琼华最喜欢这种花,她说这种花跟她很像,没爹没娘,野蛮生长。
花是野花,她是野孩子。
所以她喜欢这种花,所以如果哪一天她战死了,就把这种花放在她的坟前,最好。
墨尘的手上有很长一道口子,新划的。
西关这时候还很冷,野花都没开。昨天他偶然在山坡上看到这么一小束,就想摘下来。
口子就是摘这束花时划伤的,但是没关系,他并不介意。
只要能把花送到琼华坟前,手上多一道口子又有何妨呢?
伤口没几天就会好起来,但是琼华却再也回不来了。
有西关的将士也来祭拜琼华,是琼华麾下的兵。
他们看到墨尘时有些意外,但再想想,就又觉得也不算太意外了。
“墨大人还是放不下我家将军吗?”一名老将问他,“将军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墨大人常来。很多前来祭拜的将士都说看到过墨大人,还说将军坟前总会有墨大人留下的东西。”
墨尘点点头,“是啊!怕她孤单,就常来陪陪她。
她生前最怕孤单了,为此还不愿意待在将军府,因为将军府过于冷清,没人陪她说话。
她常在大营,营里人多,总能有人陪她练枪。
所以我很少见到她,只能巴望着她几时回城,便去跟她说说话。”
那将士听得直叹气,“墨大人喜欢我家将军吧?虽然您从来没说,但我们都看得出来。
可是大人,您喜欢她,为什么不在她活着的时候告诉她呢?
兴许那个时候您能告诉她,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墨尘的手原本在琼华的墓碑上摸索着,听到这话动作顿住,半晌才问:“会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