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姚太医来了,我求着姚太医偷偷给姐姐看看。
可是姚太医看过之后也没说能救,摇着头走了。
后来谢公子来了,说他心里还念着姐姐,不想让姐姐到死都跟他还没有个结果。
他说不想给姐姐留遗憾,想把姐姐接到谢家去。
母亲说不能不清不楚的就让他把人接走,他就给我们甩出一份婚书来,说明日来送聘礼。
母亲这才同意他把姐姐带走了。”
孟婉如觉得这件事情过于离谱了,沈玫居然去了谢家,谢文远还拿了婚书?
这事儿听着就不靠谱。
她问沈镜:“婚书呢?拿来给我看看。”
沈镜就问在前堂忙活的沈夫人的贴身婆子:“母亲把婚书放到哪了?”
婆子红着眼圈儿说:“在老爷那屋里呢!之前夫人一直搁在袖袋里,刚才给她换衣裳,老奴把那婚书取出来,搁到老爷那屋的抽屉里了。二小姐,要取吗?”
沈镜点点头,“去取来吧!”
婆子去取婚书了,孟婉如走上前看了看沈家夫妇的尸体,也看不出个究竟来。
但沈家这个事儿让她觉得怪怪的。
突然之间家里死了两个人,还有第三个人也熬不过今天晚上。
这是中了什么邪?
她那姨父姨母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突然就重病不治?
孟夫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孟大人在劝着,沈镜看了一会儿,也走过去跟着一起哭。
下人们把灵堂布置得差不多了,买棺木的人也回来了,拉来了两副棺材。
可是棺材很不好,孟夫人看到之后气得直骂:“你们就拿这种东西糊弄你家主子?”
下人就说:“账面儿上实在没银子了。”
孟大人不等孟夫人发作,赶紧就吩咐沈家的人:“重新去买,买好的,记在孟府账上。”
下人答应着去了,刚拉回来的两副棺材也给拉走了。
沈镜见火盆和纸钱已经摆好,便跪到一边默默地去烧纸。
孟婉如看了看,也走了过去,跟她并排跪着。
沈镜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但烧纸的动作却没停。
见孟婉如过来,就跟孟婉如说:“表姐,从小到大就你对我最好,你给我指条路吧!
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表姐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如今虽然被母亲重视起来,但也只是被重视,根本做不了家里的主。连我姐姐也一样,随时随地都会被爹娘放弃。
现在所有人都不在了,表姐,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孟婉如眉心紧拧着,心里对这个二表妹既有心疼又有疑虑。
本来就觉得不太对劲的人,现在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了,这里面真的没有事吗?
不多时,下人把婚书拿来了。
孟夫人那边已经哭得没了力气,自然是没精力看这东西。
孟婉如把婚书拿在手里仔细看,沈镜在边上还问了句:“表姐,是婚书有什么问题吗?”
孟婉如摇摇头,随手把婚书又交给下人,然后说:“没问题。”
沈镜松了口气,“没问题就好。姐姐生前一直钟情于谢公子,可惜被家里拖累了。
现在能够得偿所愿,也算是一种安慰。”
孟婉如提醒她:“人还活着,就不能称为生前。”
沈镜赶紧点头,“对对,表姐说得是,是我失言了。”
孟婉如看了孟夫人一眼,再看看沈镜,就说:“你的爹娘都死了,但你似乎并没有过于伤心。”
沈镜苦笑了一下,又往火盆里扔了两张纸钱,“表姐,你还不明白我从小到大受的那些罪吗?说句不该说的,他们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亲生女儿?我在这家里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她一边说一边把袖子撸了起来,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虽然已经快要好起来,但还是能看出印子。
“这都是以前被奶娘掐的,后来奶娘被处置了,但那也是因为我开了窍之后,爹娘觉得我有用了,才肯替我报仇。
如果我一直不开窍,我就要一直被下人打骂,还要被下人抢饭吃。
你说,这样的父母,我对他们能有多少感情?”
孟婉如也叹了一声,她知道沈镜说得对,她那姨父姨母确实做得过分。
就算换了她,从小被这样对待,怕是也不会对爹娘的死表现出伤心。
现在这孩子能跪在这里给烧几张纸,就算不错了。
就是可惜了沈玫。
孟婉如轻轻蹙眉,觉得这里头有事儿。
谢文远为什么要把沈玫接走呢?
还婚书。
那婚书根本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