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府尹大人说道:“开棺!”
人们一愣,开棺?
管家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棺木一路从无双国运送至京城,怕是里面的情况不太好。”
高府尹却坚持:“开棺!不开棺无法证明棺木里躺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若不是安乐郡主,这件事情就要彻查。
若是安乐郡主……怕是东边又要不太平了。”
管家吸了口气,也觉得这不是个小事儿。
最近几年,靠着强行美化的离谱的和亲,两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虽也艰苦,但比之从前天天打仗也要好太多了。
至少东边将士的死亡人数大幅下降,不会再有那么多家庭失去亲人。
没有人愿意再打仗,如果用一个安乐郡主就能让边关安定下来,所有人都是愿意的。
有官差去找了工具,开始开棺。
棺木在众人合力下,很快就被打开。
有人先往里看了一眼,表情立即难看起来。
经过长久运送的尸体,已经很难维持人刚死亡时的样子了。
只能说好在此时此刻凤歌城寒冷,该冻的都冻着,这才没有发出太大的气味。
高府尹也走上前,一只手扶在棺木上,眯着眼睛往棺木里头看。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期间身体有轻微晃动,整个人都被一种巨大的悲伤情绪笼罩着。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确认了尸体的身份了。
其实不用高府尹自己确认,府里的下人几乎都认得出,这就是安乐郡主无疑。
虽然尸体情况不太好,但面部似乎用了些防腐的手段,认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管家小心翼翼地劝高府尹:“大人,节哀。”
高府尹这才回过神来,随即摆摆手,吩咐道:“将棺木抬至后宅,放在前头不像样子。”
衙门前半部分是审案开堂用的,后半部分才是高府尹一家用来居住。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开堂是开不了了,怕是一整天都要料理安乐郡主的后事。
管家已经命人合棺抬棺,府丞上前询问:“大人,要查吗?”
高府尹摇摇头,面色阴沉,“不用查了,死了就死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活该是这个下场。”
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夫人的声音传了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女儿死了,你查都不查,你到底长没长心?你都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为何无双国的人连面都不露?这些,你都不打算追究吗?”
高府尹也是大怒:“追究什么?查什么?你又在闹什么?这条路难道不是她自己选的?
当初所有人都拦着她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喜欢那个人,就想要嫁给那个人,为此,宁愿对不住爹娘,对不住南盛,也要跟心爱的人远走高飞。这些你都忘了?
她早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了,皇上封她为安乐郡主,不过是成全我们最后的脸面,你莫要真以为她是什么郡主,也莫要真以为这桩婚事是正儿八经的和亲。
至于无双国的人为何面都不露,他们怎么露?南盛跟无双国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夫人昏迷刚醒,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好,要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才能站得稳。
她听了高府尹的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我的女儿就这么死了?没有人替她做主,没有人理会她为何而死,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老爷,你说的我都懂,我也知你早表明态度要与她断绝关系。
可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叫我如何面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