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凤在一旁怎么都觉得不对,刚刚是三堂会审,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调节现场了。皇上和李越说话,他不敢插嘴,可如今老对手刘瑾来了,他马上就精神抖擞起来:“刘瑾,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现下是皇后对李越有情,我朝开国以来,从未出过这等丑事……”
刘瑾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什么丑事,和李越有一文钱的关系吗?长得俊又不是李越的错。爷,您的眼光,是数一数二,您看上的,其他人看上也在情理之中啊。要是被人爱慕,就要被问一个通/奸之罪,那天下间的美人,不都得死光了?”
朱厚照已是恨得咬牙切齿:“……你无需为他开脱,朕亦不想为了猫狗动怒,可你看看他,即便为了路边的猫儿狗儿,他亦能狠下心来往朕心口捅刀。”
说着,他不由又滴下泪来:“谁在他心里,都比朕的份量要重……”
高凤已经彻底懵住了,他终于反应了过来。皇上在意的点,根本不是有绿帽子这件事,而是李越心里是不是又有别人……
刘瑾都看愣了,这是真伤到肺管子了。他赶忙看向月池,杀猪抹脖子地使眼色。岂料,月池微睁开眼,眼中亦是泪光点点:“咳咳,那是人命,你权作猫狗。我们终归是不一样的人……你总问我为什么不肯信你,可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让我敢信你。你的妒火,你的独占欲,迟早有一日会将我活活勒死……”
这其中的灰心丧气之意,较朱厚照更甚。刘瑾倒吸一口冷气,不能让他们再这么说下去了。他又赶忙来劝月池:“祖宗,我求你少说几句吧。你以前娶妻纳妾,皇上不也没说什么。可你,你总不能接二连三地来人吧。人人都有名分,人人都有你的垂爱,就单单剩下我们皇爷一个。你有事来撩拨几下,无事又回去左拥右抱。这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葛林和王太医已经缩到墙角瑟瑟发抖了。没有明旨,他们不敢出去,万一贻误了李越的病情,他们有十个头都不够砍。可这、这真是他们能听得吗?葛林勉强定了定神后,倒不怕丢了性命,李越只肯让他看病,这点还比较好。他看了王太医一眼,伸手捂住他的耳朵。
刘瑾长叹一声:“皇爷要得真有那么多吗?你扪心自问,是你给不了,还是不愿意给。还是说,你宁愿和皇爷继续互相折磨下去,熬到地老天荒,让你们前面的君臣携手,悉数化为泡影。”
刘瑾直勾勾地望着月池,无声道:“是时候了。”是到了该阉割你自己的时候了。你只是一个女子,你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对于他们这种下等人来说,他们就得把脊梁一节一节打断,才能获得一个向上的机会。不要畏惧痛苦,不要遗憾失去,等你真正站在权力之巅的时候,你就能把碎掉的东西,再一块一块拼回来了……你只是一时迈不过去这个坎,只要迈过去了,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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