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干成就开始自断臂膀,怎么能这样?哪个阴险小人提的意见?
“您才初来楚国,与他们的感情利益不够深厚,又怎么能独自抗衡在楚地土生土长的那些人……
“如果将我们送回国,您以后不就任由这群楚人摆布了吗?论交情,秦人确实与您最亲近;论利益,秦人也无法忽视您去选择其他人。”
李智强调说:“但是楚人可以更换选择。他们或许愿意支持您,可在我看来,他们更想控制您。”
在熊午身边的,是由墙头草、部分中间派、亲秦的楚臣、其他势力的探子,组合成的小团体。
“假如没有秦人做您的心腹制衡,楚人不就变得无所忌惮了吗?”
熊午脸色沉重。
“而且……在他们回国之后,大、秦王又会是什么反应,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想到秦王,熊午憋憋屈屈,最后说:“你,你去让他们留下吧。”
他才不要向人认错,顶多以后对他们视而不见,假装无事发生。
李智领了命令要离开,又被熊午拦住。
“智……那,之后应该怎么办?”
熊午愁得很,他可是答应得好好的,最后没办成,这都不好意思去见人了。
李智说:“需要反思的是向您提出建议的人。他们包藏祸心,应该指责他们。”
“可,可这……”
李智不太确定的样子,纠结了一会,道:“从前我听人说,对于小人,斥责会让他们惶恐,从而不敢疏远、冒犯。”
熊午将信将疑。某种意义上,他是个窝里横,越被包容就越会闹腾。对于外人,他反而会更容易让步。
李智真心实意地说:“您才是他们应该服从的对象,如果是您不断向他们妥协……这样根本不对,楚国的这个问题很严重啊。”这话直接把熊午干沉默了。
现在想来,确实,一直是我跟着他们的意见改变,虽然心里偶尔有些不爽,但忍忍就过去了。
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嗯,扶苏不算,他那是例外。
“我……知道了。”熊午这段时间积攒的怨气开始一点点往上冒。
李智则回去拉拢原本要被驱逐的那些人,把朋友搞得多多的,以后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而后,近来的好好先生昌平君突然发怒,把人闹了个没脸,但这事却这样不了了之。过了几天,他们向熊午赔礼之后,该怎么来往还是怎么来往。
“他没有把人送走啊……但一开始确实已经同意了对吗?”
“是。他们说,有些人之前已经在准备车马了。”
“是哪位楚人,还是,嗯,秦王派人来,看来也不是在扔秽污。他身边还是有人在指引。接下来一段时间,重点不要放在昌平君身上,多关注那个向他建言的人,把这个人找出来,确认这人的身份。”
“是。”
室内再次恢复寂静,过了许久,响起呢喃:“昌平君……还有……”
还有该死的令尹。早一步发现就能早一步谋划。要快点把人找出来啊……我那个好王兄撑不了多久了。
“伊阖,备礼。我要前去拜访昌平君。他来寿春许久,我都没有与兄长见面,实在是罪过。”
对不住了,我素未谋面的好哥哥,既然你主动来了这里,那就别怪我对你动手。
李园那个人,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同为父王的后代,你一定可以明白的吧。
不论你愿不愿意,都应该成为我的助力。
看到来人,熊午想起收到的拜帖与仆从的介绍,问:“你是……负刍?”
“是的。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您,所以踌躇许久才决定与您见面。请您原谅我的过失。”
熊午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哎,这有什么,来吃饭吧。”
兄弟这东西,实在让他感到陌生。熊午考虑了一阵,最终不自觉地把扶苏当成了参考对象。
至于扶苏之前,他见证过的另一对秦宗室的兄弟,这就不必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