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一个大池塘,夕铃总蹲在旁边挖泥巴,他跟着一起玩,翻到蚯蚓就穿到掰弯的缝衣针上。
他们去钓鱼,最常上钩的是小鱼,摆在她软绵绵的小手上,太阳一照,肚子上闪着斑斓的色。
她朝他咧嘴笑,缺了个门牙,满嘴跑着风。她头一次给他念名字,夕阳的夕,铃铛的铃。
他也头一次介绍他自己,四季常平。
他们走小街串小巷,累了躺在无边的野草上,饿了放把火,黄豆在翻滚的火焰里噼里啪啦的响。
刘家爸爸下手狠,她身上大伤小伤连成片,他教她钻衣柜,拉床被子遮头盖尾,声音不停就不出来,等我来给你开门。
她乖乖听话,听见她爸声音就躲起来,等烟消云散,他从二楼阳台爬过来,掀开柜门的时候,说嘛哩嘛哩哄。
她摸着一额头的汗朝他笑,问你来得怎么这么晚。
她七岁的时候,朝歌头一次来,长得眉清目秀的两个人,扎着小辫儿站一块,活脱脱就是同个人。
他倒是从来不认错,抓过手膀上带伤的就拉过来。
她妈妈那时候特自豪,大闺女跟着好人家在城里,从小吃面包喝牛奶,跟在养父母后面学舞蹈,跳的别提有多好。
话拐几个弯传回养父母耳里,第二年就不许朝歌来消夏。
刘家爸爸急得团团转,一连上他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保证不吵架不乱说话,这才哄得回心转意又把孩子送过来。
从那之后,再没人提夕铃姐姐的话,小地方,又多山,大伙住得距离远,久而久之都不知道刘家的事。
刘家爸爸得了好,拿着朝歌父母的钱买烟买酒,善心大发的时候请他们吃豆沙冰棍,他跟夕铃舔得不亦乐乎,她姐姐却一点都不喜欢。
她带他们去翻自己的行李箱,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写着外国字,吃起来奶味很足,甜丝丝的。
也有含在嘴里就化的黑东西,有点苦,有点甜,夕铃吃得不习惯,当时就吐了,第二天起来又馋嘴,缠着朝歌还想要。
朝歌不是一般的娇小姐,她尽管穿亮亮的小红皮鞋,白色连裤袜,公主裙,蚊子一叮就抱怨,对妹妹却很好。
她不许刘家父母在家闹,也不许刘家爸爸揍夕铃,她将好看衣服都扒拉出来给夕铃,说姐姐的都是你的。
他对朝歌很感激,出去摸鱼捉虾都要给她留一份,她点着他黑黢黢的皮肤,笑着问他是不是夕铃的男朋友。
傻小子朝着她眨巴眼,他听不懂这城里人的城里话。
到饭点的时候,城里人才到来,他跟夕铃站小路上朝她笑。她个头蹿高了不少,人很瘦,粉嫩嫩的裙子里,她像朵荷花。
夕铃拉她去看盆里的小鱼小虾米,她笑得特高兴,问:“这都是常平捉来的吗?他老不学好,作业做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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