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普通百姓,种植户就和其他村民不一样了。
他们同样也八卦,但更关心自身收益,更担心枸杞产业的未来。
本以为盼来了大财主,不承想到头来是个天大的骗局,不但没达成任何合作,还搭进去了镇长,镇党委书记看着也悬。
在这些种植户中,确实有人替徐搏担心,但更多人则忧心自己的命运。
假如徐搏真栽在这事上,或是因此事调走,枸杞的明天在哪里?会有明天吗?
就为了种枸杞,不但搭上了田地和力气,前期投入也不少,未来至少两三年见收益,自己能熬过去吗?还有当官的管这事吗?真他妈愁死了。
不行,这事是镇里让弄的,就得找镇里。
趁着徐搏还在,必须要个靠谱说法。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种植户便开始找镇里。
刚开始规模还不大,也大多只找职能部门打听,问得也比较温和。
可随着时间推移,仍旧没有得到准确回应,种植户心里越发没底,便开始找当官的,话也说得越来越重。
本来因为镇长被抓,镇里已经人心惶惶,现在再被种植户这么扰攘,公务员们心也更乱了。
“你们先别过来,我会向领导反映的,到时一定给你们满意答复,好不好?”
柏纤纤一大早就接到种植户电话,只好简短安抚后,立即去向书记汇报。
自发生那天的事以后,柏纤纤还是第一次来书记室。
两人连着几天没接触,自然不是柏纤纤担心被徐搏牵连,只是不愿打扰他。柏纤纤完全信得过徐搏,正因如此才更不愿添乱,而是试图捋清其中利害。
今天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过来的。
“贵人不登三宝殿呀。哪阵香风把你吹来了?”徐搏上来便开玩笑。
柏纤纤却没嬉笑的心情,神情凝重地到了近前:“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种植户打来电话,说要直接找你,听那语气,不见结果誓不罢休。而且他们已经来过好多次,前几次都是我好言安抚,我在他们面前已经没什么威信了。只怕他们到你这也要闹腾,你得早想对策呀。”
“什么对策?”徐搏反问。
柏纤纤没好气地说:“还能是什么对策?枸杞产业的明天在哪里?谁家会收购他们的产品?你徐大书记还管不管他们?能不能管他们?”
“当然管呀,我又没说不管。自然会有企业收购,这个不需他们担心,他们只需管好枸杞便可。”徐搏说得轻描淡写。
柏纤纤气笑了:“得他们相信才行。别说是他们了,以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换做我是他们,心里也没底,也必须要个准确结果才行。”
“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吗,枸杞出果还早呢,到时自会有人收购。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你,你就拿这话对付,他们非把你屋子拆子不可。”
“怎么可能呢?种植户都是很讲理的。”
“赖得管你,真是气死了。”
面对徐搏的滚刀肉作派,柏纤纤实在无语,干脆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望着关上的屋门,徐搏脸上的嬉笑迅速散去,继而也无比沉重起来。
是啊,怎么安抚他们呢?
忽然,徐搏竖起了耳朵。
阵阵吵闹传了进来,好像是柏纤纤被人围住了。
“干什么?”徐搏腾身而起,一把打开屋门,想要去给柏纤纤解围。
柏纤纤本来正拦着,嘴里不停解释着:“徐书记真的不在,我敲过门了。”
可当徐搏一开门,眼尖的种植户立刻发现了他。
“那不是徐书记吗?”
随着一身呼喝,种植户绕过柏纤纤,直奔徐搏而去。
柏纤纤努力收住踉跄的身子,转头望去,顿时欲哭无泪,忍不住埋怨:“你出来显什么呀?一会儿可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