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回道“好”,头仰在靠椅上陷入长时间的思考。
为了避讳鱼小婷不宜露面,车子开到小区楼下让方晟下车后随即到附近等候,方晟独自敲门进去,刚才沉重深遂的神情立即变得轻松写意,笑道:
“二叔,还有小米粥吗?”
于道明啐道:“小米粥最后喝,来,陪二叔喝两盅!”
“黄树那帮人太没见识了,平时都不请二叔喝酒,把二叔肚里酒虫子都馋出来了!”
“请是请过,说不去就不去,道不同不相为谋!”于道明摆摆手道,“宁可在家里弄碟花生米和小方对饮,快活!”
小牛手脚很麻利,眨眼间端来四小碟凉菜,开了瓶十年前两斤装部队特供茅台,屋里顿时酒香四溢。
“话说这种酒在白家喝得不少吧?”于道明笑道。
方晟巧妙地岔开话题:“口感喜好不同,我更喜欢清香型的。”
斟满酒两人先干掉一杯,于道明道:“听说了吧,爱妮娅提拔申委书计了,接替任大伟。”
“临海需要她这样有魄力的领导,象魏仁相那班人真是没救了,有他在反腐工作根本无法深入。”
“这不是谈话重点!”于道明又仰头喝掉一杯,小牛赶紧跑过来嗔怪地敲敲他的肩,他赶紧说,“三碗不过冈,哈哈……重点是……小方,从爱妮娅我想到朱正阳,可能今天你来也有部分意思是问项目的事吧?”
“正阳怀疑卫君胜做的手脚。”
“卫君胜乃至三相省正府的意见只是参考,对领导小组没有约束力!”于道明霸气地说,“但卫君胜为何做手脚,我觉得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或者说,卫君胜已经预见到我有同样想法,故意出招向我示好。”
“哦——”
“这里没外人,二叔对你推心置腹说两句!小方,到这个层面我们必须做到四大皆空——无亲无友无敌无仇,必须身无牵挂,不要让任何人或事或物成为你的羁绊!黄海系在某种意义讲已是过去式,随着金字塔高度增加台阶越来越少,人家落了脚你就得悬空甚至掉下去,现实非常残酷!”
方晟不知不觉也喝掉一杯,静静听着于道明说话。
“你的阵营——把爱妮娅归类到你那边没错吧?她领先一步提前五年在局里占了个座——我毫不怀疑她在临海会做得非常好,在她的年龄段京都都找不出第二位申委书计候选人,那还有什么悬念?如果——我是说如果朱正阳在陈故交出一份满意答卷,最高层如法炮制也让他占个位怎么办,想过这个问题吗,小方?”
“我觉得……”方晟艰难地思考,半晌道,“从为民造福、振兴经济角度讲,我乐见爱妮娅朱正阳等人的成功,何况未必以牺牲我为代价。”
于道明一拍桌子,瞪眼道:“你错了,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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