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方晟为何总能在常委会贯彻实施自己的意图,令对手穷于应付的原因。貌似轻松的背后实质上是精心而细致的准备,敢于翻脸、猝然出击的基础在于把对手琢磨透了,预见到对手所有反应并制定行之有效的策略。
不是偶尔为之,而是从三滩镇甚至方塘村开始就养成的思维习惯,所以后来专门研究方晟的专家学者发现:方晟参加各级常委会,无论是副职身份还是主持会议都很少先说话,而是仔细听取每位常委的发言后认真思考,这是一个特点;第二个特点是,方晟说话总是刚开始很轻、很慢,越到后面声音越高,语气越坚决,说明他一直在思考,直至考虑成熟才下结论。
面对殷教授所说的情况,方晟乍听之下也很高兴,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料到七年前善意之举竟取得如此丰厚的回报,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命运从来不会辜负好人。
但是他很快想到一个问题:美国苣山集团为何如此慷慨,大出手笔支持遗传育种研究项目,且坚持要取得控股权?
美国苣山集团每年是有数千亿甚至上万亿美元利润,但不代表它好善乐施,象巨隆基金会那样纯粹为了支持而支持,它的暴戾无情、它的唯利是图、它的冷酷阴险早已被世人所皆知。
“我想从专业角度请教一下殷教授,课题组在项目方面的突破为何能令美国苣山集团关注,或者它控股的目的是什么?”方晟问。
殷教授长时间沉吟,道:“基础学科研究……怎么说呢,很难用简洁的语言描述其应用前景和商业价值,只是一种纯理论的学术研究,内容枯燥到外行连提纲都懒得看,这也是农学,不,所有基础学科共同的尴尬处境……”
方晟道:“提到遗传我想多问一句,目前有投资商在润泽海边盐碱地种大棚西瓜,提到再优良的种子两三年后品质也会下降,相同土壤相同种植条件但西瓜口感大不如前,是否也与遗传育种课题有关?”
“没有直接关联,但我们的学术突破会给解决西瓜以及其它若干农产品类似问题提供更高效的平台,”见方晟一脸懵懂的模样,殷教授想了想接着说,“打个比方,方书计正在润泽启动地铁建设项目,如果说地铁隧道建设、轨道铺设是实质施工阶段,那么基础学科研究相当于刚开始的拆迁、土壤和环境测试,是所有规划设计的依据……”
“噢——”方晟若有所思。
殷教授又说:“但拆迁后是不是必须建地铁呢,那倒未必,方书计可以决定建高架、盖商品房或者高楼大厦等等,这么解释不知道是不是说清楚基础学科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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